晋书_志第十七章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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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典籍:《晋书》——「晋书·志第十七章」原文
帝王,是要德性与天地相配,舆阴阳相协和,发号施令,行动关乎入神,灾祥的征兆,会感应而显现,因此《尚书》说:“仁爱之道吉祥,放纵邪恶不吉,就像影子随形回响应声。”从前伏义氏承天命为王,接受《河图》,依据其画成圆,造就是八卦。禹治理洪水,受赐《洛书》,遵照其陈述,这就是《洪范》。圣人依其道而行,以其真为宝,上天保佑,吉祥而无不利。三皇五帝以来,各有官吏掌管。直到殷代的箕子,居父师之位,遵循遣大的典范。周朝替代殷朝后,将箕子带回,武王谦虚地向他请教。箕子以禹所得的《雒书》应对,教授他以留下训诫。如此,则《河圆》、《雒书》相互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裹。殷朝道行断绝,文王推演《周易》;周朝道行衰败,孔子作《春秋》。尊奉乾坤之阴阳,效法<洪范》之灾祥,天人相应之道就明白了。
汉朝兴起,承续在秦朝灭绝学术之后,文帝时,虑生创有《大传》,其中论说五行的种种征兆已很完备。后来景帝、武帝期间,董仲舒研究《公羊春秋》,开始推论阴阳,是儒者的宗师。宣帝、元壶时,刘血研究《谷梁春秋》,论算其祸福,为《洪范》作传注,与董仲舒有很多不同。到型宜的儿子塑挞研究《左氏传》,他论说《春秋》和五行,又有很多不同和错误之处。班固依据《大传》,采纳董仲舒、刘向、刘歆的论说着《五行志》,而记载眭孟、夏侯胜、京房、谷永、奎曼等人的论述和事迹,止于王莽,博通祥瑞变异,来为《春秋》作佐证。
综合地说,共有三种方法。其一,君王以道治理,臣子辅佐尽忠,万物都顺其本性,就会和气相应,吉祥的征兆显现,国家安宁。其二,君王违背其道,小人在位,万众失去常道,就会有不祥之兆应验,灾凶的征兆显现,国家灭亡。其三,帝王大臣见到灾异,退而自省,检讨自身修养德行,同心协力弥补过失,那么灾祸就会消除,福运就会降临。这是其大概。就举出这方面的例子,交错综述当时的变异,错杂组成篇章,有值得参阅之处。到司马彪编纂光武帝之后的事来推究汉朝的事情,灾祸之说不超越前规。现选取黄初以后谈及吉祥灾异的事,写在逭卷中。
《经》说:“五行:一谓水,二谓火,三谓木,四谓金,五谓土。水谓润下,火谓炎上,木谓曲直,金谓从革,土谓稼穑。”
《传》说:“田猎不按时归返歇息,饮食不依享献之礼,出入不依规定,违误农时以及有邪恶的谋划,木就不曲直。”
解说:木,是东方。在《易》,地上之木为《观》。在王事,是威仪容貌也有可观者。因而行走有佩玉的制度,登车有挂和鸾铃铛的节度,田猎有三驱的规定,饮食有享献的礼仪;出入有制度,按照时令劝导民众,鼓励农耕桑植,谋划安定百姓,像这样做,木就会得其本性。如果田猎驰骋,不回宫室;沉湎饮食,不顾法度;随意大兴徭役,而违背农时;虚伪邪恶欺诈,伤害民众财物,木就失去本性。做车轮弓箭的工匠多有伤害,木马精变怪异,造就是不曲直。
魏文帝黄初六年正月,降雨,木结冰。刘歆说,上有阳而不舆下通,下有阴而没有上达,所以降雨,而木为此结冰,是凶气寒,木不曲直。刘向说,冰是阴之盛,木是少阳,是贵臣卿大夫的象征。此人将受伤害,阴气就会侵木,木先寒,所以有雨就会结冰。这年六月,利成郡兵士蔡方等人杀死太守徐质,占据郡地谋反。太守,如古代的诸侯,这是贵臣有伤害的应验。一说认为木结冰就是木介,介是甲兵的象征。当年,讨伐蔡方后,又在八月,天子亲率水军征讨吴国,兵卒十多万人,旌旗连绵敷百里,到长江视察军队,又属于常雨。
元帝太兴三年二月辛未,降雨,木结冰。后二年,周顗等遇害,这是阳气行不与下相通。
穆帝永和八年正月乙巳,降雨,木结冰。遣年殷浩北伐,第二年兵败,永和十年被废黜。又说,荀羡、殷浩北伐,是桓温入盟的征兆。
孝武帝左五十四年十二月乙巳,降雨,木结冰。第二年二月王恭做北部边境统帅,八月庾楷做西部边境统帅,九月王凰查任中书令,不久加领军将军,十七年殷仲堪统领荆州,虽然邪正各有不同,但最终都被消灭,这是他们的应兆。
吴孙亮建兴二年,诸葛恪征讨淮南,后官府厅堂的屋梁从中折断。诸葛恪随意增加赋税徭役,违背农时,策划邪恶计谋,损害国家资财物力,所以木失去其性而造成毁坏折断。等到他撤军返回就被诛杀灭族,在《周易》上又叫“栋挠之凶”。
武帝太康五年五月,宣帝庙地基塌陷,梁折断。八年正月,太庙殿又塌陷,改建太庙,修筑地基及地下室。这年九月,就重新修建新庙,从远方找来名贵木材,杂用铜柱,陈勰任匠官,修造者有六万人。到十年四月才建成,十一月庚寅梁又折断。天戒这样说,地塌陷是分离的征兆,梁柱折断是木不曲直。第二年武帝去世,王室于是战乱。
惠帝太安二年,成都王司马颖派陆机率领部众去京都,攻打长沙王司马义,军队刚刚出发牙旗旗杆就折断,不久后战败,陆机被杀,司马颖溃散逃跑,最终被赐死。这是对邪恶谋划的惩罚,木不曲直。
元帝太兴四年,王敦在武昌,铃下仪仗生出像莲花一样的花,五六日后才枯萎败落。遣是木失去本性。干宝认为乱花生在枯木,又在铃合间,是说威仪的富丽,荣华极多,都像乱花的生发,不能够长久。此后王敦终因叛逆遭到诛杀。一说也是花孽,在《周易》中是“枯杨生花”。
桓玄篡位,龙旗旗杆就折断。当时担室田猎无度,饮食奢侈,大兴土木妨碍农时,又多有邪恶的图谋,所以木失去本性。天戒这样说,旌旗是用来悬挂日月星三辰,显扬光明的,旗竿折断,高处的光明离去了。担玄终于败亡。
《传》说:“背弃法律,驱逐功臣,杀死太子,以妾作妻,火就不炎上。”
解说:火,南方,是扬光辉为光明之物。它对于君王来说,是面向南方光明而统治。《书》中说:“知人就是贤明,能任官。”所以尧、舜提拔众贤才任用他们在朝为官,远离四个奸邪之人将他们流放到野外。孔子说:“逐渐加深的谗言,不实之辞的诽谤,都不起作用,可以称之为明。”贤明之人和好邪之人分开,任命官员有法,统帅遵循旧法,敬爱重用有功之人,区分嫡出和庶出的子孙,这样做火就会得其本性。如果信奉道而不诚,或虚妄奸诈盛行,谗佞之人得势,邪恶胜过正直,火就失去其本性。从上而降,及至肆虐的烈火乱起,焚烧宗庙,烧毁宫馆,虽然兴师动众,也不能救,造就是火不炎上。
魏明帝太和五年五月,清商殿遭火灾。当初,魏明帝为平原王,纳河南虞氏为妃。等到即皇帝位,却不将她立为皇后,另外立典虞车工卒垩台的女儿为皇后。皇后本来地位低微,不应当升为皇后,这是以妾为妻的惩罚。
青龙元年六月,洛阳宫鞠室火灾。二年四月,崇华殿火灾,蔓延到南合,修缮复原。到三年七月,此殿又失火。魏明帝问高堂隆:“遣是什么遇错?礼仪上有祈福禳灾的说法吗?”回答说:“灾变的发生,都是来显示教诲惩戒的。衹有遵循礼法修明德行才可以克服。《易传》说:‘上不勤俭,下不节约,罪火就会烧其室。,又说:‘君王高筑其台,天火就会成灾。,这是君主一味修饰宫室,不知道百姓财空力竭,所以上天以干旱应验,火从高殿烧起。依《旧占》说:‘火灾的发生,都是以台榭宫室作为惩诚。’现在应当停止劳役,励行节约,清扫受灾的地方,不敢在逭裹再进行营建,象征吉瑞的草和禾稻一定会在这裹长出,回报陛下虔诚恭敬的德行。”明帝不听。于是修复崇华殿,改名九龙。因各郡国先后九次称有龙出现,所以以此为名。这是背弃法度,使民众疲惫满足自己私欲,以妾作为妻的应兆。
吴孙亮建兴元年十二月,武昌端门失火,改建,端门又失火。内殿门,是号令所出之处;殿,是听政之地。逭时诸葛恪执政,‘傲慢放肆,逊些总管禁卫军,而凶险危害终于显现。亘媪,是珏压建国称帝的地方。夭戒这样说,应除去达官贵人的首领,诸葛恪果然失去部众残害人民,茎堕将政权交给逊进,逐餸废黜彊台。另有一说,孙权放弃武昌来增建太初宫,诸葛恪有迁都的想法,另建门殿,事情不合时宜,所以出现火灾。塞廛《易传》说:“君王不思道义,妖火就烧宫殿。”
太平元年二月初一,建邺起火,是人为的火灾。遣年秋天,孙琳开始执政,假托孙亮的诏书杀死旦墟、坠凰。第二年,又擅杀塞墨。这是对违背法律驱逐功臣的惩罚。
孙休永安五年二月,城西门北楼遭火灾。六年十月,石头小城着火,烧西南一百八十丈。逭时受宠爱的张布专断国政,多做无礼之事,而童堕、盛迹终被贬斥不用,又派遣塞盐等作内史,骚扰各州郡,造成交耻叛乱,这是其灾祸。
孙皓建衡二年三月,大火,烧一万多人家,死七百人。《春秋》说齐大火灾,刘向认为是桓公喜爱内室,听从女人的话,妻妾多次更换的惩罚。当时忧壁法令阴险残暴,完全背弃了法度,有功大臣和贤名人士,遭诛杀贬斥的很多,后宫有万余人,听命的女官有很多队列,其中特别宠爱佩带皇后玺印绶带的又很多,所以有大火。
武帝太康八年三月乙丑,地震失火烧西合楚王居留的坊和临商观窗。十年四月癸丑,崇贤殿火灾。十一月庚辰,含章鞠室、脩成堂前廉、景坊东屋、晖章殿南合失火。当时有上奏说:“汉王氏五侯,兄弟相继任职,现在杨氏三公,同在高位,所以上天多次出现灾变,私下裹为陛下担忧此事。”因此杨珧请求退职。逭时武帝听从了冯鱿的挑拨离间,废除张华的功勋,听信了杨骏的谗言,不再宠爱卫璀,这是对贬斥功臣的惩罚。第二年,皇帝死去。此后楚王禀承暗中传达的旨意,杀害二公,他自己也没有幸免。地震毁坏他的坊,也是天意吧。
惠帝元康五年闰月庚寅,军需仓库失火。张华疑心有变乱,先命令固守。然后救火。因此历代的珍奇宝物,王莽头、孔子屐、漠高祖斩白蛇剑及二百万人的器械,一时荡然无存。这是后来愍怀太子被杀的惩罚。天戒这样说,设险要之地的守卫警备,是为了保卫国家,储备积存兵器,是为了防备意想不到的情况。现在国家将要倾覆,社稷将要灭亡,禁卫部队无处可用,皇室军队又将保卫谁。帝后没有醒悟,终于失去天下,这是其应兆。张华、间纂都说,“军需仓库失火而氐羌叛乱,太子被废黜,那么天下形势可以料知了。”
八年十一月,高原陵失火。遣时买后凶恶恣意,贾谧专断朝政,罪恶深重,应当被诛灭。天戒这样说,臣妾中的不良者,即使无比亲密尊贵,仍应抑制感情而诛减他们,就像天焚烧高原陵一样。惠帝昏聩懦弱,张华又不采纳裴颢、刘卞的计谋,所以贾后就同贾谧杀死了太子。干宝认为“高原陵着火,是太子废黜的应兆。漠武帝时代,高园的便殿失火,董仲舒的应对和此占相同”。
永康元年,惠帝娶皇后羊氏,皇后将要入宫,衣中忽然有火,众人都奇怪此事。永兴元年,成都王废黜王后,让她住到金墉城。此后复立,立后又废黜,共反复了四次。又下韶赐她死,荀藩上奏表保全了她。虽然回来恢复皇后位,但是这样逼迫羞辱,自古以来没有听说过。这是孽火的应兆。
永兴二年七月甲午,尚书省各处起火,蔓延到崇礼闺和阁道。百官是教化的根本,是君王背弃法律的应兆。后来清河王司马覃入宫继位,没有在位上善终,也是杀死太子的惩罚。
孝怀帝永嘉四年十一月,襄盐火灾,烧死三千多人。逭时王垫自称大将军、司雍二州牧,部众四五万人,攻占郡县。这是下凌上,阳气失去节制的应兆。
元帝太兴年间,王敦镇守武昌,武昌遭火灾,火起,叫民众救火,救了此处别处又起,东西南北数十处都相应起火,数日不停。旧说所称“肆虐之火妄起,即使兴师动众也不能救灭”就是指此。王宣认为“这是臣子有君王的行为,阳气失去节制,是因为王敦欺上,有漠视君王的心,所以有火灾”。
永昌二年正月癸巳,京都出现大火灾。三月,饶安、东光、安陵三县火灾,烧七千余家,死者一万五千人。
明帝太宁元年正月,京都起火。这时王敦侵侮朝廷,行为大多很无礼,朝廷内外臣下都心怀怨恨愤怒,是极阴生阳。
成帝咸和二年五月,京师失火。
康帝建元元年七月庚申,吴郡火灾。
穆帝永和五年六月,地震火灾烧互至董主盏殿及两庙端门。地震火灾一个多月才止灭,金石全部烧毁。这一年石季龙死,大乱,不久灭亡。
海西公太和年间,郗愔任会稽太守。六月大旱火灾,火烧敷千家,蔓延烧毁山阴仓的数百万斛稻米,烈焰浓烟遮蔽天空,不能扑灭。逭也是但逞强盛,将要废除遵酉盆,极阴生阳的应兆。
孝武帝宁康元年三月,京师发生大风大火灾。这时桓温入朝,志在篡位,年幼的君主登基,人们心怀忧虑恐惧,遣与太宁年间失火的事相同。
太元十年正月,国子监学生乘风放火,焚烧一百多间房屋。此后考试核查不严,赏罚没有章法。有育才的名,而没有招收贤才之实,这是对不贤明惩罚的先兆。
十三年十二月乙未,延贤堂发生火灾。当月丙申,螽斯则百堂和客馆、骠骑府库都起大火。当时朝政有很多弊端,衰败Et益显现,不贤明的惩罚,都有征兆,君主臣子没有醒悟,终于败亡。会稽王道子宠幸尼姑和老年妇女,.各任用其亲戚,竟至出入皇宫,拜见君主。天戒这样说,登上延贤堂和客馆的多是不应该进入遣裹的人,所以遭受火灾。又,孝武帝又不立皇后,宠幸地位低微卑贱的张夫人,夫人骄横嫉妒,皇子不多,达背了《诗经》所说的“螽斯则百”的道理,所以其殿遭受火灾。道子又赏赐无度,所以府库遭火灾,遣也是对他的惩罚。
安帝隆安二年三月,两艘龙舟着火,这是水克火。此后桓玄篡位,安帝流亡。天戒这样说,君王流亡,不能再乘龙舟,所以遭火灾。
元兴元年八月庚子,尚书省下舍官署失火。此时桓玄遥领录尚书,所以上天降下火,示意不能再留。
三年,卢循攻打广州,刺史吴隐之关闭城门坚守。十月壬戌夜,火起。当时百姓躲避贼寇挤满城内,碴之害怕有接应贼寇的人,衹是极力整肃军队,不先救火。因此宫府馆舍焚烧一空,烧死的有一万多人,于是民众四散溃逃,尽敷被贼寇擒获。
义熙四年七月丁酉,尚书省殿中吏部官署失火。九年,京都大火,烧敷千家。十一年,京都一带火灾肆虐,吴地界内尤眉严重。火灾防范非常严厉,仍然不能杜绝。王弘当时任职吴郡,白天在官署处理政事,见天上有一红色物下来,形状像旗帜,速速地落在路南人家屋顶上,即起大火。王弘知道是上天降下的火灾,所以不责罚失火事主。这是帝室衰亡败落的应兆。
《传》说:“修建宫室,装饰台榭,在内淫乱,欺凌亲戚,侮慢父兄,作物就没有收成。”
解说:土,居中央,是生育万物的。对于君王,是内事,宫室、夫妇、亲属,也是有相生关系的。古代天子诸侯,宫庙的大小高低有规定,王后夫人媵妾的多少有一定限度,九族远近亲属长幼有礼秩。孔子说:“礼,与其奢华,宁可俭朴。”所以禹修建低矮的宫室,文王示范于后代,这是圣人以此来宣明教化。像这样做,土就会得其本性。假如奢华淫佚骄纵傲慢,土就失去其本性。没有水旱灾害但是草木百谷都不成熟,逭就是作物无收成。
吴孙皓时,平常年份没有水旱灾害,禾苗庄稼长得好但不长粮食,百姓因而挨饿,整个境内都如此,连年不断。吴人认为是受露水危害,不是。刘向《春秋说》说“水旱灾害应当记载,不记载水旱灾害而说大无麦禾,是土气不养,稼穑不成”,就是这个道理。孙皓当初迁都武昌,不久返回建邺,又建起新的馆舍,点缀装饰珠宝玉石,壮丽非同寻常,破坏各营寨,扩建宫苑园林,妨碍农时,侵害农民,官府民间疲惫懈怠。按《月令》,夏末不可以大兴土建劳作,孙皓全都冒犯了。这是对修建宫室装饰台榭的惩罚。
元帝太兴二年,吴郡、吴兴、束阳没有麦禾,大饥荒。
成帝咸和五年,没有麦苗,天下大饥荒。
穆帝永和十年,三季麦不熟。十二年,大面积没有麦。
孝武太元六年,没有麦禾,天下大饥荒。
安帝元兴元年,没有麦禾,天下大饥荒。
《传》说:“喜欢战争攻伐,轻视百姓,修整城郭,侵犯边境,金就不从革。”
解说:金,西方,万物已长成,是杀气的开始。所以立秋后鹰隼就追捕,秋分后就降下微霜。对于君王之事,是发动军队,握持旗帜兵仗斧铁,誓师兵众,振奋威武,来征讨叛逆贼人,制止暴乱。《诗经》说:“威武地持着那斧娥,火一般地兴旺。”又说:“收藏起干戈,将弓箭收入囊中。”动静相应适宜,愉快地迎接危难,人们忘记了死亡,金得其性。假如贪婪放纵,一味树立威望胜利,不重视生命,金就失去其本性。因工匠冶炼铸造金铁,冰冷凝滞干涸坚硬,不成的很多,就成为变异精怪,造就是金不从革。
魏时张掖石有祥瑞,虽然是晋的符命,但对于魏是妖孽。喜欢攻伐战争,忽视百姓,修造城郭,侵犯边境,魏氏三祖都有这样的事。石图显现不同寻常的图文,这是金不从革的怪异。晋定大业,多杀曹氏,是石瑞图文“大讨曹”的应兆。刘歆认为《春秋》石说到晋,是金石同类,这是金不从革,失去其性。刘向认为石白色为主,属于白祥。
魏明帝青龙年间,大规模装修宫室,向西去取长安的铜铸人像,承露盘折断,声音传出敷十里,铜像流泪,便留在霸城。这是金失去其性而成为怪异。
吴时,历阳县有岩石穿,像印,都说“石印启封,天下太平”。孙皓天玺元年,印启封。又,阳羡山上有石洞,长有十多丈。孙皓起初修武昌宫,有迁都的想法。逭时武昌是离宫。班固称“离宫与城郭的占卜相同”,指的是修造城郭。宣蛊三年后,彊壁出塞盟,派工萎到金肥,建蛮三年孙皓又大规模出华里,可称为侵犯边境。所以让金失去其性,最终反缚双臂投降而吴国灭亡。
惠帝元康三年闰二月,宫殿前的六个钟都流泪,历时五刻后停止。前一年买厘将扰塞后杀死在金擅球,而买后作恶不止,所以钟流泪,似为此而忧伤。
永兴元年,盛都王攻打垦业工,每天夜间戈戟的锋刃有火光就像悬挂的蜡烛。这是忽视人命,喜欢攻战,金失去其性而出现光变。天戒这样说,兵如火,不收敛将会自焚。成都王没有醒悟,终于因此失败灭亡。
怀帝永嘉元年,项县有魏豫州刺史贾逵石碑,生出金可以采取,这是金不从革而有变异。五月,汲桑作乱,众多贼寇暴起。清河王司马覃做世子时,所佩带的金铃忽然生出像粟一样的东西,康王母亲疑心不吉祥,毁坏扔掉。到后来成为惠帝的太子,没有在位上善终,最终被司马越所杀。
愍帝建兴五年,在平阳有石头说话。逭时愍帝也在平阳蒙难,所以有不会说话的东西说了话,是大的妖孽。不久愍帝被叛乱的胡人杀死。
元帝永昌元年,甘卓准备袭击王敦,后来半途停止。等到返回,家中有很多变异怪事,照镜看不到脑袋。这是金失去其性而为妖。不久被王敦袭击,于是被诛灭。
石季龙时,邺城凤阳门上有二只金凤凰飞入违回。
海西公太和年间,会稽山阴县建仓库,掘地得到两只大船,其中装满钱,钱都是轮纹大形。当时近日暮时分,挖掘的人急速去报告官府,官府连夜派人严加守卫。到天明,找不到钱所在的地方,衹有船还在。审视形状,都是有钱的地方。
安帝义熙初年,东阳太守殷仲文照镜子看不到脑袋,不久也被诛杀,占与甘卓相同。
《传》曰:“慢待宗庙,不在祠中祭祀,荒废祭祀,违背天时,水就不顺下。”
解说:水,北方,是收藏万物之处。对于人道,生命终结而形体收藏,精神放任自由。圣人立宗庙,收留魂气,春秋祭祀,来尽孝道。君王即位,一定要在郊野祭祀天地,祷祈神祇,望祭山川,安顺百神,无不尊崇其事。谨慎地斋戒,表达崇敬之情,因此鬼神受享其祭,就能获得福佑。造就是圣明君王要顺奉阴气,和睦神人。至于发号施令,也要敬奉天时。十二个月都各得其气,阴阳就谐调而善始善终。像这样,水就得其性。假如不敬鬼神,政令违背时势,水失去其性。茫茫大水暴涨,百川倒溢,毁坏乡村,淹死人民,还有绵绵雨水伤害稼穑,这就是水不顺下。
京房《易传》说:“专制者侵凌,诛杀责罚无理,就遭水灾。其水,是降雨,杀人,降霜,大风天黄。饥荒却没有损害,逭叫做泰,有大水,水杀人。远避阻遏有德的,这叫做狂,其有水,水流杀人。水后则地就会生虫。归罪于人不止,遣叫做追非,其水寒,杀人。逼迫诛杀不止,遣叫做不理,其水让五谷不收。大败不止,这叫做阴,其水流入国境,降霜损害谷物。”董仲舒说:“交战结仇,伏尸流血,百姓愁怨,阴气盛,所以有大水。”
魏文帝黄初四年六月,大雨连绵,伊水、洛水涨溢,到了津阳城门,冲毁几千户人家,淹死人。当初,文帝即位,从邺迁到洛,建造宫室,却不建宗庙。太祖神主仍然在邺,曾经在建始殿举行飨祭就像家人礼,到黄初年号结束没有再返回邺。又郊祭神祇,也没有定位。这是对慢待宗庙荒废祭祀的惩罚。
吴孙权赤乌八年夏,茶陵县洪水涨溢,冲毁二百多家。十三年秋,丹杨、故鄣等县又有洪水暴涨。孙权称帝三十年,竟然不在建邺建七庙。衹有父亲孙坚的一座庙远在长沙,而且郊祭的礼也缺乏。嘉禾初年,群臣奏请应举行郊祭,又不答允。末年虽然举行了一次南郊,但北郊始终没有听说。吴、楚之地的望祭也没有见到依次序祭祀,反而祭祀罗阳妖神,以求福佑。天戒这样说,孙权简慢宗庙,不祈福神祠,荒废祭祀,所以显现这样的惩罚,是要让他感悟。
太元元年,又有大风涌水的变异。当年冬,孙权举行南郊祭天,应是看到了罪罚的征兆吧!返回后卧病在床,第二年四月去世。一说,孙权常听信谗言,虽然陆逊功勋卓著,儿子孙和是太子,仍然没有得到善终,舆汉安帝听谗言罢免杨震、废太子的事相同。而且赤乌年间没有一年不用兵,百姓忧愁怨愤。八年秋,将军马茂等人又图谋叛乱。
魏明帝景初元年九月,降雨连绵不断,冀、兖、徐、豫四州水涨出,淹没溺死人,冲走财物。明帝刚即位,就荒淫奢侈纵欲,多占幼女,或抢夺士人妻子,增修装饰宫室,妨害农时,触情纵欲,至此更加严重,发号施令乖背时节,饥荒时也不减少劳役。造就是水不顺下的应兆。
吴孙亮五凤元年夏,发大水。孙亮即位四年,才建孙权庙。又整个吴世没有加封祖宗的号,不修严父的礼仪,宗庙中父子之数也有阙失。孙亮和孙休、孙皓又都废除了南北二郊祭,不依等级祭众神。这是对筒慢宗庙不举行祭祀的惩罚。又,此时孙峻专断朝政,是阴胜阳的应兆!
孙休永安四年五月,大雨,水泉喷涌涨溢。往年修建逋里塘,劳力费用无数,但田不能成,士兵死亡叛乱,或自相残杀,百姓忧愁怨愤,是阴气盛。还休又专用张垄,贬退盛冲等,是吴人为贼寇的应兆。
五年八月壬午,大雨雷电,水泉喷涌涨溢。
武帝泰始四年九月,责、途、兖、辽四州发大水。七年六月,大雨连绵不断,黄河、洛水、伊水、沁水都漫溢,淹死二百多人。武帝即帝位,不加封三王祖宗的庙号。泰始二年又撤除南郊五帝座,同称为昊天上帝,仅一位而已。又减省先王配地的祭祀。这是对简慢宗庙废除祭祀的惩罚。
咸宁元年九月,徐州发大水。二年七月癸亥,河南、魏郡发大水,死一百多人。闰月,荆蛆五郡国发大水,冲走四千多家。前一年选取良家子女,不戴面饰入殿,武帝亲自观看挑选,衹注重姿色,不过问德行,有藏匿的以大不敬论罪,士大夫忧愁怨愤,天下责难此事,这是阴盛的应兆。
三年六月,益、梁二州八郡国发大水,死三百多人。七月,荆州发大水。九月,始平郡发大水。十月,直、涂、蛮、逸、型、益、垩七州又发大水。逭时贾充等人专断政事肆意妄为,而正直的人疏远到外地的很多,是阴气盛。
四年七月,司、冀、兖、豫、荆、扬等二十个郡国发大水,损害秋庄稼,毁坏房舍,有人死亡。
太康二年六月,泰山、江夏发大水,泰山被冲毁三百户人家,死六十多人,江夏也死了人。这时平定吴国后,王浚有首功但遭到无故诋毁弹劾,苞、买没有谋划却蒙受重赏,收星姬五千人,纳在后宫,这是其应兆。
四年七月,銮州发大水。十二月,适宜和型、荡六州发大水。五年九月,四郡国发大水,又降霜。当月,卖岂等五郡发大水。六年四月,十郡国发大水,毁坏庐舍。七年九月,八郡国发大水。八年六月,八郡国发大水。
惠帝元康二年,有水灾。五年五月,颖川、淮南发大水。六月,城阳、东莞发大水,死了人,荆、扬、徐、兖、豫五州又发水。这时惠帝即位已经五年,仍然没有举行郊祭,冬祭秋祭也多不亲自去办。这是对简慢宗庙荒废祭祀的惩罚。
六年五月,荆、扬二州发大水。遣时贾后扰乱朝政,宠信任用买、郭,女主专断朝政,是阴气盛的应兆。
八年五月,金墉城水井涨溢。《汉志》,成帝时有这样的变异,后来王莽篡位。现在有此变异,赵王司马伦篡位,司马伦在此城废掉惠帝,所在之地的井涨溢,是天意。九月,荆、扬、徐、冀、豫五州发大水。这时买后残暴乖戾更加严重,韩谧骄横猜忌更加张狂,终于害死太子,很快因祸害被灭。九年四月,皇宫中井水沸腾涨溢。
永宁元年七月,南阳、束海发大水。这时齐王司马同专断朝政,这是阴气盛的应兆。
太安元年七月,兖、豫、徐、冀四州发水。逭时将相抢掌朝政,没有尊主之心,这是阴气盛的缘故。
孝怀帝永嘉四年四月,江束发大水。当时王导等人暗中有拥戴新帝的计谋,这是阴气盛。
元帝太兴三年六月,发大水。这时王敦心怀叛君之心,傲慢欺凌君主,这是阴气盛。四年七月,又发大水。
永昌二年五月,荆州和丹杨、宣城、吴兴、寿春发大水。
明帝太宁元年五月,丹杨、宣城、吴兴、寿春发大水。逭时王敦权力大威胁君主,这是阴气盛的缘故。
成帝咸和元年五月,发大水。这时继位的君王年幼,母后代行职权,庾亮以长舅身份在皇宫中掌握政权,这是阴气胜阳气的缘故。
二年五月戊子,京都发大水。当年冬,因苏峻举兵,都邑毁坏。
四年七月,丹杨、宣城、吴兴、会稽发大水。当年冬,郭默作乱,荆、豫共同讨伐他,半年才平定,这是有军事战争的应兆。
七年五月,发大水。这时皇帝不能亲自处理政务,政权由大臣掌握,这是阴胜阳。
咸康元年八月,长沙、武陵发大水。
穆帝永和四年五月,发大水。五年五月,发大水。六年五月,又发大水。当时年幼的君主幼稚,母后代理朝政,又将相大臣各自掌握权力,与咸和初年情况相同。
七年七月甲辰夜,汹涌的大水冲入石头,死数百人。这时殷浩以私愤罢免蔡谟,远近的人都指责他。又年幼的君主在上而殷浩、桓温发生冲突,挑选部众集合军士,各人都要提高自己的权力威望,这是阴胜阳的应兆。一说,汹涌的大水冲入互头,被认为是起兵事的预兆。后来殷浩、但温、邀适、茎羞连年征伐攻战,百姓忧愁怨愤。
升平二年五月,发大水。五年四月,又发大水。这时桓温控制朝政,专事征战讨伐,阴胜阳。
海西太和六年六月,京师发大水,平地敷尺深,淹到太庙。朱雀大船的缆绳断裂,三艘流入大江。丹杨、晋陵、吴郡、吴兴、临海五郡又发大水,冲走庄稼,黎民百姓遭受饥荒。当初,四年桓温北伐失败,损失十分之九,五年又征讨淮南,一年多才平定,这是百姓忧愁怨愤的应兆。
简文帝咸安元年十二月壬午,汹涌的大水冲入石头。第二年,贼寇卢竦率领部众几百人进入宫殿,掠夺武库三库的兵器仪仗,游击将军毛安之讨伐消灭了他,这是军队兴起阴盛的应兆。孝武帝太元三年六月,发大水。这时孝武帝幼小,朝政由将相掌握。五年五月,发大水。六年六月,扬、荆、江三州发大水。八年三月,始兴、南康、庐陵发大水,平地有五丈深。十年五月,发大水。从八年打败苻坚后,出兵中州,没有一年安宁而没有劳役,这是忧愁怨愤的应兆。
十三年十与,汹涌大水冲入石头,毁坏大船,淹死人。第二年,慕容氏侵扰司州、兖州,镇守防卫西北,疲于奔命,这是忧愁怨愤的应兆。
十五年七月,沔中各郡及兖州发大水。逭时沿黄河有纷争,这是征伐戍边频繁劳累兵民的应兆。
十七年六月甲寅,汹涌大水冲入石头,冲毁大船,冲走船舫,有死亡的人。京口西浦也有大水冲入淹死人。永嘉郡潮水汹涌而起,近海的四个县有很多人死亡。后四年孝武帝去世,而王恭两次攻打京师,京师也发动民众抵御,兵役频繁,这是百姓忧愁怨愤的应兆。
十八年六月己亥,始兴、南康、庐陵发大水,水深五丈。十九年七月,荆、徐发大水,损伤秋庄稼。二十年六月,荆、徐又发大水。二十一年五月癸卯,发大水。这时政事有很多弊病,百姓反对。
安帝隆安三年五月,荆州发大水,平地有三丈深。前一年殷仲堪起兵进攻京师,这年春又杀郗恢,这是阴盛作威的应兆。殷仲堪不久也败亡。
五年五月,发大水。遣时会稽王世子元颢作威作福侵凌君王,又桓玄专权西夏,孙恩在东部地区作乱,这是阴胜阳的应兆。
元兴二年十二月,桓玄篡位。第二年二月庚寅夜,汹涌大水冲入石头。商旅舟船数以万计漂流断毁,尸骸处处可见。江左虽然常常有汹涌大水的变故,但没有像这样严重的。三月,义军攻克京都,桓玄败逃,遂即诛杀除灭了他。三年二月己丑初一夜,汹涌大水冲入石头,冲毁淹死人,桥梁被毁。
义熙元年十二月己未,汹涌大水冲入石头。二年十二月己未夜,汹涌大水冲入石头。第二年,骆球的父亲骆环暗中勾结桓胤、殷仲文等人谋划作乱,刘稚等人也谋划反叛,总共被诛杀灭族的有几十家。
三年五月丙午,发大水。四年十二月戊寅,汹涌大水冲入石头。第二年,皇帝的军队北伐。
六年五月丁巳,发大水。乙丑,卢循到达蔡洲。
八年六月,发大水。九年五月辛巳,发大水。十年五月丁丑,发大水。戊寅,西明门地裂出水,毁坏门板和门槛,也是水克土。七月乙丑,淮北受风灾,大水淹死人。十一年七月丙戌,发大水,淹浸太庙,百官赶去抢救。第二年,皇帝的军队北上征讨关、河地区。
《经》曰:“民有五事:一为貌,二为言,三为视,四为听,五为思。貌称作恭,言称作从,枧称作明,听称作聪,思称作睿。恭生肃,从生义,明生哲,聪生谋,睿生圣。吉兆:肃,时或降雨;义,时或晴朗;哲,时或温暖;谋,时或寒冷;圣,时或风吹。凶兆:狂,连续降雨;僭,连续晴天;豫,连续温热;急,连续寒冷;霜,连续大风。”
《传》曰:“外貌不恭,称之为不肃,其凶为狂,其惩罚是连续不停降雨,非常凶险。时则有服饰奇异,时则有龟孽,时则有鶸祸,时则有下肢长在上身的怪病,时则有青色的灾异或青色的祥兆。金克木。”
解说:凡草木之类称之为妖。妖就像是说夭胎,是说还比较小。虫豸之类称之为孽。孽就是芽孽。至于六畜,称之为祸,是说已经很明显了。至于人,称之为疴。病,是病的形象,是说病很深了。更进一步就是有怪异之物生出,称之为眚;从外而来,称之为祥。祥,如同祯。气相伤害,称之为诊。诊就像凌其上,是不和之意。每一种事称“时则”断言,说的是不一定都出现,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可能在前也可能在后。孝武帝时,夏侯始昌通晓《五经》,善于推算《五行传》,传授给了同族子侄夏侯胜,后传到许商,都以此教授他们认为贤明的弟子。其传授的和刘向相同,衹有刘歆传授的与人不同。外貌的不恭,这叫做不肃。肃是敬的意思。内称恭,外称敬。帝王行事,体貌不敬,懈怠傲慢骄横迟滞,就不能敬万事,有阙失就会狂乱迷失,所以他的错谬是狂。上简慢下暴戾,就会阴气胜,所以其惩罚是连续有雨。水伤害百谷,衣食不足,奸邪罪恶就都会发生,所以是最壤的。一说,人多有形体,有的形体外貌丑恶,也是对的。风气习俗狂乱傲慢,改变了礼节法度,就会出现奇异怪诞的服饰,所以有奇装异服。水类动,所以有龟孽。在《易》中,《巽》是鶸。鶸有冠、距,是文武之貌。若没有威,外貌的气损毁,所以有鸡祸。一说,水年多有鸡死而成为精怪,也是鸡祸。上失去威仪,就会有强臣侵害君主,所以有下肢长在上体的怪病。木色青,所以有青色的怪异青色的祥瑞。凡是外貌损伤的就是木气有病,木气病金就会克木,这是冲气相通。在《易》中,《震》在东方,是春是木;《兑》在西方,是秋是金;《离》在南方,是夏是火;《坎》在北方,是冬是水。春和秋日夜平分,寒暑均等,因此金木之气容易相变,所以外貌损伤就会导致秋阴常雨,言语损伤就会导致春阳常旱。至于冬夏,日夜相反,寒暑差别极远,水火之气不能相克,所以视有损害会常温热,听有损害会常寒冷,是其气如此。背逆,其极叫做恶;顺应,其福叫做攸好德。刘歆《貌传》说有鳞虫的妖孽,羊祸,鼻病。解说认为在天文上东方的星辰是龙星,所以是鳞虫。在《易》中,《兑》是羊,木被金所伤,所以导致羊祸,和常雨应兆相同。这种说法不对。春和秋之气阴阳相等,木有病金强盛,所以能相克,祇是遣一种情况罢了。祸与妖疴祥眚同类,不能单独有异常。
魏尚书邓飏行走步伐急速随意,筋骨不约束肢体,坐起倾身倚靠,就像没有手脚,这是形貌的不恭。管辖称之为鬼躁。鬼躁,凶险命终的征兆,邓飏后来终于被杀。
惠帝元康年间,显贵的王公子弟相互结伴披散头发裸露身体宴会,公然戏弄婢女侍妾,背逆他们的人受伤害,非难他们的人遭受呵责,世俗之人耻于同他们为伍。形貌的不恭,是胡狄侵犯中原的先兆。此后就有二胡之乱,这又是失在狂。
元康年间,贾谧受宠显贵,多次进入束宫,和太子游玩嬉戏,没有卑谦尊敬的态度。又曾经因为下棋争执,成都王司马颖声色俱厉地说:“皇太子是国家未来的国君,贾谧怎么敢无礼!”买谧仍然不悔改,所以遭到灾祸,是形貌不恭的惩罚。
齐王司马冈诛杀赵王司马伦后,就留下来辅佐朝政,坐着授百官,领敕符命给官署,酗酒淫乱专断骄横,不再进见君主,这是狂妄恣意不敬的罪责。天下人无不认为他功劳很大却担心他的败亡,司马冈始终不改,终于被诛杀灭族。
司马道子在府第园中开店铺,让嫔妃卖粥,亲自去买卖。干宝认为是尊贵者丧失其位,降低至仆役的征兆。不久道子被废,以平民身份结束余生,这是形貌不恭的应兆。
安帝义熙七年,准备拜授刘毅为太子。刘毅认为王命重大,应设享宴,亲自请官员属下前去。到了拜授之日,朝廷官员没有再告说,就在马舍中默拜。君王使者将要返回覆命,刘毅才知晓,感到非常愤恨,免除了郎中令刘敬叔的官职。天戒这样说,这是懒惰忽略嘉礼不敬的妖异。此后刘毅遭诛杀。
征兆持续降雨,刘歆认为《春秋》中是大雨,刘向认为是大水。
魏明帝太和元年秋,数次大雨,多有暴死,雷电异于平常,甚至击杀鸟雀。杨阜上奏疏,说是持续降雨的惩罚。这时天子在丧期不哀伤,外出狩猎没有节制,奢靡豪华大肆铺张,违背农时,所以水失其性而以持续降雨作为惩罚。
太和四年八月,大雨绵绵三十多天,伊、洛、河、汉都涨溢,当年因此凶灾饥荒。
吴孙亮太平二年二月甲寅,大雨,雷电。乙卯,降雪,非常寒冷。刘歆说,逭时候应下雨但不应是大雨,大雨,就是持续降雨的惩罚。在雷电的第二天降雪,非常寒冷,又是持续寒冷的惩罚。刘向认为既然已经有雷电,就不应当再降雪,都是悖失时节的怪异。天戒这样说,作君王的悖逆时节,叛臣就将出现。先雷电然后降雪。是阴气见到有空隙,兴起而胜过阳气,叛逆杀君的祸患就要形成。孙亮没有醒悟,不久被废。这与《春秋》鲁隐公年间的情况相同。
武壶泰始六年六月,大雨连绵不断。甲辰,河、洛、伊、沁四水同时都涨溢,冲毁四千九百多家,淹死二百多人,淹没秋庄稼一千三百六十多顷。
太康五年七月,任越、梁国下暴雨,伤害了豆子麦子。九月,南安郡降雨连绵不断又降大雪,树木折断,伤害了秋庄稼。当年秋,魏郡和西平郡九县、淮南、平原连续降雨发大水,降霜伤害了秋庄稼。
惠帝永宁元年十月,义阳、南阳、东海连续降雨,淹毁秋麦。
元帝太兴三年,春雨一直下到夏天。遣时王敦执掌朝政,是对不敬的惩罚。
永昌元年,春雨下了四十多天,昼夜有雷电五十多天。这时王敦起兵,这是朝廷军队失败的应兆。
成帝咸和四年,春雨下丁五十多天,持续有雷电。这时虽然斩杀了苏峻,他的余党仍然据守着石头,直到他们灭亡后,连绵不断的降雨才停而天晴。
咸康元年八月乙丑,荆州的长沙攸县、醴陵,武陵的龙阳,三个县降雨发大水,冲毁房舍,淹死人,损毁秋庄稼。逭时咸帝年幼,政权由下臣掌握。
魏武帝因天下凶灾饥荒,资金财物严重缺乏,开始仿照古代朝服,裁剪缣帛做成白拾,来改替旧式服装。傅玄说:“白是军队的仪容,不是国家的仪容。”干贲认为“白色服装,是凶丧的征兆”。称之为恰,是毁灭受辱的说法,是改换朝代之后,劫杀的妖异。
魏明帝戴织绣的帽子,披青白色薄绸半袖衣服,常以这样的着装见耿直的大臣杨阜,杨阜劝纤:“这是依照什么礼法的服装呀:”明帝默然无语。近于奇装异服。青白,不是合于礼的颜色。家居时所穿便服还不用红紫色,何况接见臣下时呢?君主自己穿着不合礼法,逭就是所说的自己作孽不能够除祸。明帝没有享年长久,死后福运也离开了王室,后裔没有延续,终于失去了天下。
景初元年,用铜铸成两个巨人,名为翁仲,立在划马门外。古代长人出现,国家灭亡。长狄在堕逃出现,是秦朝灭亡的灾祸。始皇没有醒悟,反而认为是吉瑞祥兆,铸造铜人来象征。魏玺遵循制造亡国的器物,而在义礼上终究没有可取的。这是服饰的妖异。
尚书何晏喜欢穿妇人的衣服,傅玄说:“这是妖服。衣裳之规制,是来确定上下区别内外的。《大雅》说‘绣着卷龙的黑色礼服,红色的鞋子,马头马身装备闪金光,,歌唱的是衣裳文的一面。《小雅》说‘有严有翼,是共武之服’,吟咏的是衣裳武的一面。如果内外没有区别,王制就失去秩序,服饰的妖异出现后,其身就会随之灭亡。末嬉头戴男子的冠帽,桀失去天下;何晏穿妇人的衣服,也灭了他的家,他们的罪责是相等的。”
吴地的妇女修饰容貌,紧束头发而修整鬓角高过耳朵,这种风俗大概来自操束很急,而行为品性有失中庸。所以吴地的风气习俗,相互间行为急迫,言谈诘难,以刻薄相待。守三年丧期的,往往有损毁身体而死的。诸葛恪对此感到忧虑,撰写《正交论》,虽然不能够以经典教育整顿混乱,也是拯救时弊的作品。
孙休之后,衣服的形制上长下短,又叠领占十之五六而下身占十之一二。干宝说:“上身多而繁奢,下身节俭紧短,是上有余下不足的妖异。”到孙皓时,果然在上奢侈暴虐放纵情欲,而百姓在下穷苦困顿,终于亡国,是其应兆。
武帝泰始初年,衣服上身俭朴下身繁复,穿衣的都束紧腰身,这是君王衰弱,臣下放纵,下蒙蔽上的征兆。到元康末年,妇女服装出现坎肩,加在交叠衣领之上,这是内出到外。制作车乘的人重视轻巧细腻,又多次改变其形状,都以白竹篾镶边,是古代丧车的遣留的迹象。车乘,是君子之物。君子立心没有恒定,是事不崇实。干宜认为是晋朝祸难的征兆。等到惠帝登基,权力掌握在宠爱的臣子手裹,是下蒙蔽上的应兆。到永嘉末年,六宫才人流散沦落到戎狄中,是内出到外的应兆。等到天下混乱动荡,宰辅大臣各地诸侯多仗恃自己的权势,又是多次改变不崇实的应兆。
泰始之后,中原崇尚使用胡人的轻便坐具胡床、貊族装食物的盛器貊盘,以及羌族貊族的烹煮方式,尊贵富足人家,必定有这样的器物,吉曰供祭举行宴会,都以此为先。太康年间,又用毡作为纳头、络带、裤口。百姓相互戏志说,中原必定被胡人打败。毡毳产于胡地,而天下用来作绌头、带身、裤口,胡人已经控制了这三处,能不失败吗!到元康年问,氐族羌族相反叛,永嘉后,刘渊、石勒终于夺取中都,从此后四夷交替占据中原之地,这是服饰妖异的应兆。
起初制做的木屐,妇女的屐头圆,男子的屐头方。圆是顺的义,是来区别男女的。到太康初年,妇女木屐的头竟成了方形,与男子的没有区别。这是贾后专权的征兆。
太康年间,天下跳《晋世宁》的舞蹈,手接杯盘而上下反复,唱着“晋世宁,舞杯盘”。有识之士说:“舞乐发自人心,是来表现事情的。现在接杯盘在手上而上下反复,是非常危险的事。杯盘,是饮酒进食的器物,名叫《晋世宁》,是说晋世的人在酒食闾苟且偷安,而不能考虑到长远,晋世的安宁就像杯盘在手中。”
惠帝元康年间,妇女的装饰有五种兵器形佩饰,又用金银玳瑁之类,做成斧铁戈戟,来当头笄。干宝认为“男女的区别,是国家的大礼仪,所以服饰物品等级不同,礼品不同。现今妇女却以兵器作为饰物,这是妇女的妖异很严重的。不久便有贾后专权的事”。最终失去天下。这时妇女结起头发后,用丝织带子紧扎发环,叫作撷子髻。开始于宫中,天下仿照。是此后买后废黜并加害太子的应兆。
元康年间,天下开始相互以乌杖来做拐杖,后来逐渐加上平底金属套头,停下时就立着它。木,是东方之行,是金之臣。杖是扶持身体的物体,做成乌形杖头,特别便于使用。一定要有人用,是要救的征兆。加上金属,直立时就能立在地上,是说木依靠着金,能够自己立着。等到怀童、壁童时代,王室变故很多,而京都陷落,五帝以藩臣地位在东方树立威德,维持天下,是扶持的应兆。到国家没有了君主,海内归顺他,他就承受天命,在长江之南建都,这是独立的应兆。
元康、太安年间,江、淮地区有破草鞋自己聚在道路上,多的达四五十双,有人将其分散扔到坑穴山谷,第二天见草鞋又回到原位。有人说,看见是狐狸衔来聚在一起的。干宝认为“草鞋,是人身上低贱的着装,处于劳作屈辱的地位,是贫民的象征。破败,是疲惫困顿的象征;道路,四面往来,是用来传达王命的。如今破败的草鞋聚在道路,象征贫民疲劳穷困,武将文臣相聚作乱,绝断王命”。太安年间,征发壬午兵,百姓怨愤反叛。江夏张昌发动叛乱,荆、楚地区追随他的人源源不断。于是战乱年年出现,这是服妖。
当初,魏做白恰,在前面横缝以区别于后面,叫作颜恰,流传开来。到永嘉年问,逐渐去掉横缝,叫作无颜蛤,而妇女束发更加松散,结成的发髻不能直立,头发披在前额,衹露出眼睛。无颜,就是说羞愧。盖着额头,是惭愧的样子。更加松散,是说天下没有礼义,放纵性情,达到极点,至于大耻辱。永嘉之后,二位皇帝被掳不回,正是天下的耻辱。
孝怀帝永嘉年间,士大夫竞相穿起生笺单衣。有见识的人指着说:“造就是古代稀疏细布的丧服,是诸侯的大夫为天子服孝穿的。现在无故穿这样的衣服,必有应兆!”此后就有胡入之乱,孝怀帝遇害。
元帝太兴年间,士兵用紫色囊袋扎发髻。有见识的人说:“发髻在头,是干,代表君王之道。囊是坤,代表臣子之道。现在用红色囊袋绑缚发髻,是臣子上侵君王的象征。”这时王敦侵凌君王。
旧时做羽扇柄,刻木作为骨架,排列羽毛十根,取全数之义。自从中兴初年,王敦南征,开始改成长柄,下部长出可以手握,减羽毛敷为八根。有见识的人指责说:“羽扇,是羽翼的名。用长柄,是将要握持其柄来控制羽翼。改十根为八根,是将要以不完备的取代已完备的。这是指王敦专擅朝政来控制朝廷的权柄,又将要用无德之才想窃取不该拥有的。”这时,做衣服又是上衣短,衣带仅到腋下,戴帽子又用带子扎系在脖子上。是下逼迫上,上没有地方。做裤以直幅作口,不束紧,是下大之象。不久王敦谋划叛乱,两次攻打京都。
海西公继位,忘记装饰豹尾。天戒这样说,豹尾,是礼仪服饰之主,是地位变尊贵的人用作豹变的。海西公豹变的日子,不应当忘记而忘记了。不是执掌社稷的人,所以忘记了豹尾,说明不会善终。不久就被废黜。
孝武太元年间,人们不再戴悄头。天戒这样说,头是元首,峭是辅助元首作为礼仪装饰的。现在忽然废弃,就像人君孤独没有辅佐,将至于危亡。到安帝,桓玄便篡位。
旧时做屐,底下木齿都排到底板上,叫作露卯。太元年间忽然不再排满,叫作阴卯。有见识的人认为卯,是谋,一定有阴谋的事。到烈宗末年,骠骑参军袁悦之开始把持内外政权,隆安年间有阴谋而互相倾轧,造成大乱。
五年间,公主妇女必定松散鬓发斜结发髻,装饰很多头饰。用的假发很多,不能始终戴着,就先在木头和笼子上装好,叫作假髻,也有叫作假头。至于贫穷人家,不能自己备办,自称无头,去向人家借头。于是流行天下,也是服妖。没有多久,孝武帝去世天下动荡,杀戮的人不计其敷,大多没有了头。到大殓时,都刻木和蜡或者捆扎菰草做成头,遣是假头的应兆。
桓玄篡位自立,殿上设置红色幔帐,雕刻黄金做成脸面,四个角有金龙衔着五色的羽葆流苏。众大臣相互说:“很像丧车。”不久桓玄覆灭,这是服妖。
置伐末年都是帽子小而衣裳宽大,风气教化相互仿效,在平民中间成为习俗。有见识的人说:“上小而下大,这是禅让替代的象征。”不久后刘宋取代末代皇帝。
魏明帝景初二年,廷尉府中母鶸变为雄鶸,不鸣叫不争斗。王宜说:“逭年童童平定迄塞,百姓开始有推举贤才的议论,这是其象征。但是置翘三位帝王都是以人臣身份终其生,不呜叫不争斗,又是天意吧。”
惠帝元康六年,陈国有鸡生下公鶸没有翅膀,长大后,坠落坑中死去。王隐认为:“雄,是传承子孙的象征。坑,是母亲的象征。现在鸡出生没有翅膀,坠落坑中死亡,这是儿子没有羽翼,被母亲所陷害的征兆?”后来买后陷害杀死愍怀太子,这是其应兆。
太安年间,周圮家母鶸逃入屋檐水漕中,六七天才下来,鼓动羽翼啼呜争斗,衹有羽毛没有改变。此后有陈敏事件。陈敏虽然控制江南地区,终于没有礼乐法度,大概是他的象征吧。最终被周圮消灭。鶸祸出现在周圮家,又是天意。京房《易传》说:“母鸡作公鸡呜叫,主人不荣。”
元帝太兴年间,王敦镇守武昌,有母鸡变为公鶸。天戒这样说,雌变为雄,臣下侵凌君主。此后王敦两次进攻京都。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四月,广陵高平闽嵩家母鸡出生没有右翅膀,彭城人刘象之家鸡有三只脚。京房《易传》说:“君主听信妇人的话,鶸就会出现妖异。”这时,君王辅臣都听取女尼老妇人的话,宠幸赏赐特别丰厚,所以妖异的征兆出现。
安帝隆安元年八月,琅邪王司马道子家青色母鶸变为赤色雄鸡,不呜叫不争斗。是桓玄将篡权,却不能成就功业的象征。
四年,荆州有鶸生出角,角不久脱落。造时桓玄开始专权西夏地区,狂妄傲慢不敬,所以有鶸祸。天戒这样说,角,兵器的象征,不久脱落,是一时兴起却不能终久的妖异。后来都应验了。
元兴二年,衡阳有母鸡变为公鸡,八十天后鸡冠萎缩。天戒这样说,衡阳,是桓玄楚国的邦国。等到桓玄篡位,果然八十天就败亡,这是他的应验。
武帝咸宁元年八月丁酉,大风折断社庙大树,有青气冒出来,这是青祥。占卜说:“塞差应有帝王。”第二年,五童出生。遣时,五童祖父重皇王受封在墓差,从逭裹改封为遮夏臣王。瑟盛认为是中兴的象征。晋室战乱,武帝的子孙无一遗留,这是社庙之树折断的应兆,又是持续大风的惩罚。
惠帝元康年间,洛阳南山有虻虫发出叫声,叫“韩尸尸”。有见识的人说:“韩氏将有死尸,说尸尸,是全部死亡的意思。”此后韩谧被诛杀而韩氏家族灭亡,这是青祥。
魏文帝黄初七年正月,巡幸许昌。许昌城南门无缘无故自行崩塌,文帝心中厌恶此事,就没有进城,返回洛阳。这是金克木,木震动。五月,文帝去世。京房《易传》说:“上下都悖逆,其妖异就是城门毁坏。”
元帝太兴二年六月,吴郡米廉无故自行毁坏。天戒这样说,米廉,是买入卖出的房屋,无故自行毁坏,这是五谷暴贵,因而没有买入卖出。当年就有大饥荒,饿死千余人。
明帝太宁元年,周莛自己归附王敦,建他的宅屋,建起的五间六梁,一时间跳脱坠落地上,其余的檩子仍交错在柱头上。这是金克木。第二年五月,钱凤阴谋叛乱,灭了周莛家族,湖熟地区不久也成为废墟。
安帝元兴元年正月丙子,会稽王太子元显准备讨伐桓玄,在扬州南门树立牙旗旗竿,东边的旗竿很难立住,很久才立直。近于克木的妖异。元显不久被桓玄擒获。
三年五月,乐贤堂毁坏。当时安帝暴虐昏庸,没有喜爱贤才之心,所以这座堂遭受毁坏。
义熙九年五月,国子圣堂毁坏。天戒这样说,圣堂,是礼乐的根本,无故白行毁坏,是帝业将要失去的征兆。不到十年就禅让了帝位。
夫帝王者,配德天地,叶契阴阳,发号施令,动关幽显,休咎之征,随感而作,故《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昔伏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画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赐《洛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圣人行其道,宝其真,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三五已降,各有司存。爰及殷之箕子,在父师之位,典斯大范。周既克殷,以箕子归,武王虚己而问焉。箕子对以禹所得《雒书》,授之以垂训。然则《河图》、《雒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更为表里。殷道绝,文王演《周易》;周道弊,孔子述《春秋》。奉乾坤之阴阳,郊洪范之休咎,天人之道粲然著矣。
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文帝时,虙生创纪《大传》,其言五行庶征备矣。后景武之际,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之宗。宣元之间,刘向治《谷梁春秋》,数其祸福,传以《洪范》,与仲舒多所不同。至向子歆治《左氏传》,其言《春秋》及五行,又甚乖异。班固据《大传》,采仲舒、刘向、刘歆著《五行志》,而传载眭孟、夏侯胜、京房、谷永、李寻之徒所陈行事,讫于王莽,博通祥变,以传《春秋》。
综而为言,凡有三术。其一曰,君治以道,臣辅克忠,万物咸遂其性,则和气应,休征效,国以安。二曰,君违其道,小人在位,众庶失常,则乖气应,咎征效,国以亡。三曰,人君大臣见灾异,退而自省,责躬修德,共御补过,则消祸而福至。此其大略也。辄举斯例,错综时变,婉而成章,有足观者。及司马彪纂光武之后以究汉事,灾眚之说不越前规。今采黄初以降言祥异者,著于此篇。
《经》曰:“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传》曰:“田猎不宿,饮食不享,出入不节,夺农时及有奸谋,则木不曲直。”
说曰: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于王事,威仪容貌亦可观者也。故行步有佩玉之度,登车有和鸾之节,三驱之制,饮食有享献之礼;出入有名,使人以时,务在劝农桑,谋在安百姓,如此,则木得其性矣。若乃田猎驰骋,不反宫室;饮食沈湎,不顾法度;妄兴徭役,以夺农时;作为奸诈,以伤人财,则木失其性矣。盖工匠之为轮矢者多伤败,及木为变怪,是为不曲直。
魏文帝黄初六年正月,雨,木冰。案刘歆说,上阳施不下通,下阴施不上达,故雨,而木为之冰,氛气寒,木不曲直也。刘向曰,冰者阴之盛,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阴气胁木,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是年六月,利成郡兵蔡方等杀太守徐质,据郡反。太守,古之诸侯,贵臣有害之应也。一说以木冰为木介,介者甲兵之象。是岁,既讨蔡方,又八月天子自将以舟师征吴,戍卒十余万,连旌数百里,临江观兵,又属常雨也。
元帝太兴三年二月辛未,雨,木冰。后二年,周顗等遇害,是阳施不下通也。
穆帝永和八年正月乙巳,雨,木冰。是年殷浩北伐,明年军败,十年废黜。又曰,荀羡、殷浩北伐,桓温入关之象也。
孝武帝太元十四年十二月乙巳,雨,木冰。明年二月王恭为北籓,八月庾楷为西籓,九月王国宝为中书令,寻加领军将军,十七年殷仲堪为荆州,虽邪正异规,而终同夷灭,是其应也。
吴孙亮建兴二年,诸葛恪征淮南,后所坐听事栋中折。恪妄兴征役,夺农时,作邪谋,伤国财力,故木失其性致毁折也。及旋师而诛灭,于《周易》又为“栋挠之凶”也。
武帝太康五年五月,宣帝庙地陷,梁折。八年正月,太庙殿又陷,改作庙,筑基及泉。其年九月,遂更营新庙,远致名材,杂以铜柱,陈勰为匠,作者六万人。至十年四月乃成,十一月庚寅梁又折。天戒若曰,地陷者分离之象,梁折者木不曲直也。明年帝崩,而王室遂乱。
惠帝太安二年,成都王颖使陆机率众向京都,击长沙王乂,及军始引而牙竿折,俄而战败,机被诛,颖遂奔溃,卒赐死。此奸谋之罚,木不曲直也。
元帝太兴四年,王敦在武昌,铃下仪仗生华如莲华,五六日而萎落。此木失其性。干宝以为狂华生枯木,又在铃阁之间,言威仪之富,荣华之盛,皆如狂华之发,不可久也。其后王敦终以逆命加戮其尸。一说亦华孽也,于《周易》为“枯杨生华”。
桓玄始篡,龙旂竿折。时玄田猎无度,饮食奢恣,土木妨农,又多奸谋,故木失其性。天戒若曰,旂所以挂三辰,章著明也,旂竿之折,高明去矣。玄果败。
《传》:“弃法津,逐功臣,杀太子,以妾为妻,则火不炎上。”
说曰: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其于王者,南面向明而治。《书》云:“知人则哲,能官人。”故尧舜举群贤而命之朝,远四佞而放诸野。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矣。”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重功勋,殊别嫡庶,如此则火得其性矣。若乃信道不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矣。自上而降,及滥炎妄起,焚宗庙,烧宫馆,虽兴师众,不能救也,是为火不炎上。
魏明帝太和五年五月,清商殿灾。初,帝为平原王,纳河南虞氏为妃。及即位,不以为后,更立典虞车工卒毛嘉女为后。后本仄微,非所宜升,以妾为妻之罚也。
青龙元年六月,洛阳宫鞠室灾。二年四月,崇华殿灾,延于南阁,缮复之。至三年七月,此殿又灾。帝问高堂隆:“此何咎也?于礼宁有祈禳之义乎?”对曰:“夫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也,惟率礼修德可以胜之。《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又曰:‘君高其台,天火为灾。’此人君苟饰宫室,不知百姓空竭,故天应之以旱,火从高殿起也。案《旧占》曰:‘灾火之发,皆以台榭宫室为诫。’今宜罢散作役,务从节约,清扫所灾之处,不敢于此有所营造,萐莆嘉禾必生此地,以报陛下虔恭之德。”帝不从。遂复崇华殿,改曰九龙。以郡国前后言龙见者九,故以为名。多弃法度,疲众逞欲,以妾为妻之应也。
吴孙亮建兴元年十二月,武昌端门灾,改作,端门又灾。内殿门者,号令所出;殿者,听政之所。是时诸葛恪执政,而矜慢放肆,孙峻总禁旅,而险害终著。武昌,孙氏尊号所始。天戒若曰,宜除其贵要之首者,恪果丧众殄人,峻授政于綝,綝废亮也。或曰,孙权毁撤武昌以增太初宫,诸葛恪有迁都意,更起门殿,事非时宜,故见灾也。京房《易传》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烧宫。”
太平元年二月朔,建鄴火,人之火也。是秋,孙綝始执政,矫以亮诏杀吕据、滕胤。明年,又辄杀硃异。弃法律逐功臣之罚也。
孙休永安五年二月,城西门北楼灾。六年十月,石头小城火,烧西南百八十丈。是时嬖人张布专擅国势,多行无礼,而韦昭、盛冲终斥不用,兼遣察战等为内史,惊扰州郡,致使交止反乱,是其咎也。
孙皓建衡二年三月,大火,烧万余家,死者七百人。案《春秋》齐大灾,刘向以为桓公好内,听女口,妻妾数更之罚也。时皓制令诡暴,荡弃法度,劳臣名士,诛斥甚众,后宫万余,女谒数行,其中隆宠佩皇后玺绶者又多矣,故有大火。
武帝太康八年三月乙丑,震灾西阁楚王所止坊及临商观窗。十年四月癸丑,崇贤殿灾。十一月庚辰,含章鞠室、修成堂前庑、景坊东屋、晖章殿南阁火。时有上书曰:“汉王氏五侯,兄弟迭任,今杨氏三公,并在大位,故天变屡见,窃为陛下忧之。”由是杨珧求退。是时帝纳冯紞之间,废张华之功,听杨骏之谗,离卫瓘之宠,此逐功臣之罚也。明年,宫车宴驾。其后楚王承窃发之旨,戮害二公,身亦不免。震灾其坊,又天意乎。
惠帝元康五年闰月庚寅,武库火。张华疑有乱,先命固守,然后救火。是以累代异宝,王莽头,孔子屐,汉高祖断白蛇剑及二百八万器械,一时荡尽。是后愍怀太子见杀之罚也。天戒若曰,夫设险击柝,所以固其国,储积戒器,所以戒不虞。今冢嗣将倾,社稷将泯,禁兵无所复施,皇旅又将谁卫。帝后不悟,终丧四海,是其应也。张华、阎纂皆曰,武库火而氐羌反,太子见废,则四海可知。”
八年十一月,高原陵火。是时贾后凶恣,贾谧擅朝,恶积罪稔,宜见诛绝。天戒若曰,臣妾之不可者,虽亲贵莫比,犹宜忍而诛之,如吾燔高原陵也。帝既眊弱,而张华又不纳裴頠、刘卞之谋,故后遂与谧杀太子也。干宝以为“高原陵火,太子废之应。汉武帝世,高园便殿火,董仲舒对与此占同”。
永康元年,帝纳皇后羊氏,后将入宫,衣中忽有火,众咸怪之。永兴元年,成都王遂废后,处之金墉城。是后还立,立而复废者四。又诏赐死,荀籓表全之。虽来还在位,然忧逼折辱,终古未闻。此孽火之应也。
永兴二年七月甲午,尚书诸曹火起,延崇礼闼及阁道。夫百揆王化之本,王者弃法津之应也。后清河王覃入嗣,不终于位,又杀太子之罚也。
孝怀帝永嘉四年十一月,襄阳火,烧死者三千余人。是时王如自号大将军、司雍二州牧,众四五万,攻略郡县。此下陵上,阳失其节之应也。
元帝太兴中,王敦镇武昌,武昌灾,火起,兴众救之,救于此而发于彼,东西南北数十处俱应,数日不绝。旧说所谓“滥炎妄起,虽兴师众,不能救之”之谓也。干宝以为“此臣而君行,亢阳失节,是为王敦陵上,有无君之心,故灾也。”
永昌二年正月癸巳,京师大火。三月,饶安、东光、安陵三县火,烧七千余家,死者万五千人。
明帝太宁元年正月,京都火。是时王敦威侮朝廷,多行无礼,内外臣下咸怀怨毒,极阴生阳也。
成帝咸和二年五月,京师火。
康帝建元元年七月庚申,吴郡灾。
穆帝永和五年六月,震灾石季龙太武殿及两庙端门。震灾月余乃灭,金石皆尽。其后季龙死,大乱,遂灭亡。
海西公太和中,郗愔为会稽太守。六月大旱灾,火烧数千家。延及山阴仓米数百万斛,炎烟蔽天,不可扑灭。此亦桓温强盛,将废海西,极阴生阳之应也。
孝武帝宁康元年三月,京师风火大起。是时桓温入朝,志在陵上,少主践位,人怀忧恐,此与太宁火事同。
太元十年正月,国子学生因风放火,焚房百余间。是后考课不厉,赏黜无章。盖有育才之名,而无收贤之实,此不哲之罚先兆也。
十三年十二月乙未,延贤堂灾。是月丙申,螽斯则百堂及客馆、骠骑府库皆灾。于时朝多弊政,衰陵日兆,不哲之罚,皆有象类。主相不悟,终至乱亡。会稽王道子宠幸尼及姏母,各树用其亲戚,乃至出入宫掖,礼见人主。天戒若曰,登延贤堂及客馆者多非其人,故灾之也。又,孝武帝更不立皇后,宠幸微贱张夫人,夫人骄妒,皇子不繁,乖“螽斯则百”之道,故灾其殿焉。道子复赏赐不节,故府库被灾,斯亦其罚也。
安帝隆安二年三月,龙舟二乘灾,是水沴火也。其后桓玄篡位,帝乃播越。天戒若曰,王者流迁,不复御龙舟,故灾之耳。
元兴元年八月庚子,尚书下舍曹火。时桓玄遥录尚书,故天火,示不复居也。
三年,卢循攻略广州,刺史吴隐之闭城固守。其十月壬戌夜,火起。时百姓避寇盈满城内,隐之惧有应贼者,但务严兵,不先救火。由是府舍焚荡,烧死者万余人,因遂散溃,悉为贼擒。
义熙四年七月丁酉,尚书殿中吏部曹火。九年,京都大火,烧数千家。十一年,京都所在大行火灾,吴界尤甚。火防甚峻,犹自不绝。王弘时为吴郡,昼在听事,见天上有一赤物下,状如信幡,遥集路南人家屋上,火即大发。弘知天为之灾,故不罪火主。此帝室衰微之应也。
《传》曰:“修宫室,饰台榭,内淫乱,犯亲戚,侮兄弟,则稼穑不成。”
说曰: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者,为内事,宫室、夫妇、亲属,亦相生者也。古者天子诸侯,宫庙大小高卑有制,后夫人媵妾多少有度,九族亲疏长幼有序。孔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故禹卑宫室,文王刑于寡妻,此圣人之所以昭教化也。如此,则土得其性矣。若乃奢淫骄慢,则土失其性。亡水旱之灾而草木百谷不熟,是为稼穑不成。
吴孙皓时,常岁无水旱,苗稼丰美而实不成,百姓以饥,阖境皆然,连岁不已。吴人以为伤露,非也。案刘向《春秋说》曰“水旱当书,不书水旱而曰大无麦禾者,土气不养,稼穑不成”,此其义也。皓初迁都武昌,寻还建鄴,又起新馆,缀饰珠玉,壮丽过甚,破坏诸营,增广苑囿,犯暑妨农,官私疲怠。《月令》,季夏不可以兴土功,
皓皆冒之。此修宫室饰台榭之罚也。
元帝太兴二年,吴郡、吴兴、东阳无麦禾,大饥。
成帝咸和五年,无麦禾,天下大饥。
穆帝永和十年,三麦不登。十二年,大无麦。
孝武太元六年,无麦禾,天下大饥。
安帝元兴元年,无麦禾,天下大饥。
《传》曰:“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则金不从革。”
说曰: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击,秋分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军行师,把旄杖钺,誓士众,抗威武,所以征叛逆,止暴乱也。《诗》云:“有虔执钺,如火烈烈。”又曰:“载戢干戈,载橐弓矢。”动静应宜,说以犯难,人忘其死,金得其性矣。若乃贪欲恣睢,务立威胜,不重人命,则金失其性。盖工冶铸金铁,冰滞涸坚,不成者众,乃为变怪,是为金不从革。
魏时张掖石瑞,虽是晋之符命,而于魏为妖。好攻战,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魏氏三祖皆有其事。石图发于非常之文,此不从革之异也。晋定大业,多毙曹氏,石瑞文“大讨曹”之应也。案刘歆以《春秋》石言于晋,为金石同类也,是为金不从革,失其性也,刘向以为石白色为主,属白祥。
魏明帝青龙中,盛修宫室,西取长安金狄,承露槃折,声闻数十里,金狄泣,于是因留霸城。此金失其性而为异也。
吴时,历阳县有岩穿,似印,咸云“石印封发,天下太平”。孙皓天玺元年,印发。又,阳羡山有石穴,长十余丈。皓初修武昌宫,有迁都之意。是时武昌为离宫。班固云“离宫与城郭同占”,饰城郭之谓也。其宝鼎三年后,皓出东关,遣丁奉至合肥,建衡三年皓又大举出华里,侵边境之谓也。故令金失其性,卒面缚而吴亡。
惠帝元康三年闰二月,殿前六钟皆出涕,五刻止。前年贾后杀杨太后于金墉城,而贾后为恶不止,故钟出涕,犹伤之也。
永兴元年,成都伐长沙,每夜戈戟锋有火光如悬烛。此轻人命,好攻战,金失其性而为光变也。天戒若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成都不悟,终以败亡。
怀帝永嘉元年,项县有魏豫州刺史贾逵石碑,生金可采,此金不从革而为变也。五月,汲桑作乱,群寇飙起。
清河王覃为世子时,所佩金铃忽生起如粟者,康王母疑不祥,毁弃之。及后为惠帝太子,不终于位,卒为司马越所杀。
愍帝建兴五年,石言于平阳。是时帝蒙尘亦在平阳,故有非言之物而言,妖之大者。俄而帝为逆胡所弑。
元帝永昌元年,甘卓将袭王敦,既而中止。及还,家多变怪,照镜不见其头。此金失其性而为妖也。寻为敦所袭,遂夷灭。
石季龙时,鄴城凤阳门上金凤皇二头飞入漳河。
海西太和中,会稽山阴县起仓,凿地得两大船,满中钱,钱皆轮文大形。时日向暮,凿者驰以告官,官夜遣防守甚严。至明旦,失钱所在,惟有船存。视其状,悉有钱处。
安帝义熙初,东阳太守殷仲文照镜不见其头,寻亦诛翦,占与甘卓同也。
《传》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
说曰:水,北方,终藏万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终而形藏,精神放越。圣人为之宗庙,以收魂气,春秋祭祀,以终孝道。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祷祈神祇,望秩山川,怀柔百神,亡不宗事。慎其斋戒,致其严敬,是故鬼神歆飨,多获福助。此圣王所以顺事阴气,和神人也。及至发号施令,亦奉天时。十二月咸得其气,则阴阳调而终始成。如此,则水得其性矣。若乃不敬鬼神,政令逆时,水失其性。雾水暴出,百川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及淫雨伤稼穑,是为水不润下。
京房《易传》曰:“颛事者加,诛罚绝理,厥灾水。其水也,雨,杀人,以陨霜,大风天黄。饥而不损,兹谓泰,厥大水,水杀人。避遏有德,兹谓狂,厥水,水流杀人也。已水则地生虫。归狱不解,兹谓追非,厥水寒,杀人。追诛不解,兹谓不理,厥水五谷不收。大败不解,兹谓皆阴,厥水流入国邑,陨霜杀谷。”董仲舒曰:“交兵结仇,伏尸流血,百姓愁怨,阴气盛,故大水也。”
魏文帝黄初四年六月,大雨霖,伊洛溢,至津阳城门,漂数千家,杀人。初,帝即位,自鄴迁洛,营造宫室,而不起宗庙。太祖神主犹在鄴,尝于建始殿飨祭如家人礼,终黄初不复还鄴。又郊社神祇,未有定位。此简宗庙废祭祀之罚也。
吴孙权赤乌八年夏,茶陵县鸿水溢出,漂二百余家。十三年秋,丹阳、故鄣等县又鸿水溢出。案权称帝三十年,竟不于建鄴创七庙。惟父坚一庙远在长沙,而郊祀礼阙。嘉禾初,群臣奏宜郊祀,又不许。末年虽一南郊,而北郊遂无闻焉。吴楚之望亦不见秩,反祀罗阳妖神,以求福助。天戒若曰,权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故示此罚,欲其感悟也。
太元元年,吴又有大风涌水之异。是冬,权南郊,宜是鉴咎征乎!还而寝疾,明年四月薨。一曰,权时信纳谮诉,虽陆逊勋重,子和储贰,犹不得其终,与汉安帝听谗免杨震、废太子同事也。且赤乌中无年不用兵,百姓愁怨。八年秋,将军马茂等又图逆。
魏明帝景初元年九月,淫雨,冀、兗、徐、豫四州水出,没溺杀人,漂失财产。帝自初即位,便淫奢极欲,多占幼女,或夺士妻,崇饰宫室,妨害农战,触情恣欲,至是弥甚,号令逆时,饥不损役。此水不润下之应也。吴孙亮五凤元年夏,大水。亮即位四年,乃立权庙。又终吴世不上祖宗之号,不修严父之礼,昭穆之数有阙。亮及休、皓又并废二郊,不秩群神。此简宗庙不祭祀之罚也。又,是时孙峻专政,阴胜阳之应乎!
孙休永安四年五月,大雨,水泉涌溢。昔岁作浦里塘,功费无数,而田不可成,士卒死叛,或自贼杀,百姓愁怨,阴气盛也。休又专任张布,退盛冲等,吴人贼之应也。五年八月壬午,大雨震电,水泉涌溢。
武帝泰始四年九月,青、徐、兗、豫四州大水。七年六月,大雨霖,河、洛、伊、沁皆溢,杀二百余人。自帝即尊位,不加三后祖宗之号。泰始二年又除明堂南郊五帝座,同称昊天上帝,一位而已。又省先后配地之祀。此简宗庙废祭祀之罚也。
咸宁元年九月,徐州大水。二年七月癸亥,河南、魏郡暴水,杀百余人。闰月,荆州郡国五大水,流四千余家。去年采择良家子女,露面入殿,帝亲简阅,务在姿色,不访德行,有蔽匿者以不敬论,搢绅愁怨,天下非之,阴盛之应也。
三年六月,益、梁二州郡国八暴水,杀三百余人。七月,荆州大水。九月,始平郡大水。十月,青、徐、兗、豫、荆、益、梁七州又大水。是时贾充等用事专恣,而正人疏外者多,阴气盛也。
四年七月,司、冀、兗、豫、荆、扬郡国二十大水,伤秋稼,坏屋室,有死者。
太康二年六月,泰山、江夏大水,泰山流三百家,杀六十余人,江夏亦杀人。时平吴后,王浚为元功而诋劾妄加,荀、贾为无谋而并蒙重赏,收吴姬五千,纳之后宫,此其应也。
四年七月,兗州大水。十二月,河南及荆、扬六州大水。五年九月,郡国四大水,又陨霜。是月,南安等五郡大水。六年四月,郡国十大水,坏庐舍。七年九月,郡国八大水。八月六月,郡国八大水。
惠帝元康二年,有水灾。五年五月,颍川、淮南大水。六月,城阳、东莞大水,杀人,荆、扬、徐、兗、豫五州又水。是时帝即位已五载,犹未郊祀,其蒸尝亦多不亲行事。此简宗庙废祭祀之罚。
六年五月,刑、扬二州大水。是时贾后乱朝,宠树贾、郭,女主专政,阴气盛之应也。
八年五月,金墉城井溢。《汉志》,成帝时有此妖,后王莽僭逆。今有此妖,赵王伦篡位,伦废帝于此城,井溢所在,其天意也。九月,荆、扬、徐、冀、豫五州大水。是时贾后暴戾滋甚,韩谧骄猜弥扇,卒害太子,旋以祸灭。九年四月,宫中井水沸溢。
永宁元年七月,南阳、东海大水。是时齐王冏专政,阴盛之应也。
太安元年七月,兗、豫、徐、冀四州水。时将相力政,无尊主心,阴盛故也。
孝怀帝永嘉四年四月,江东大水。时王导等潜怀翼戴之计,阴气盛也。
元帝太兴三年六月,大水。是时王敦内怀不臣,傲很陵上,此阴气盛也。四年七月,又大水。
永昌二年五月,荆州及丹阳、宣城、吴兴、寿春大水。
明帝太宁元年五月,丹阳、宣城、吴兴、寿春大水。是时王敦威权震主,阴气盛故也。
成帝咸和元年五月,大水。是时嗣主幼冲,母后称制,庾亮以元舅决事禁中,阴胜阳故也。
二年五月戊子,京都大水。是冬,以苏峻称兵,都邑涂地。
四年七月,丹阳、宣城、吴兴、会稽大水。是冬,郭默作乱,荆豫共讨之,半岁乃定,兵役之应也。
七年五月,大水。是时帝未亲机务,政在大臣,阴胜阳也。
咸康元年八月,长沙、武陵大水。
穆帝永和四年五月,大水。五年五月,大水。六年五月,又大水。时幼主冲弱,母后临朝,又将相大臣各执权政,与咸和初同事也。
七年七月甲辰夜,涛水入石头,死者数百人。是时殷浩以私忿废蔡谟,遐迩非之。又幼主在上而殷桓交恶,选徒聚甲,各崇私权,阴胜阳之应也。一说,涛水入石头,以为兵占。是后殷浩、桓温、谢尚、荀羡连年征伐,百姓愁怨也。
升平二年五月,大水。五年四月,又大水。是时桓温权制朝廷,专征伐,阴胜阳也。
海西太和六年六月,京师大水,平地数尺,浸及太庙。硃雀大航缆断,三艘流入大江。丹阳、晋陵、吴郡、吴兴、临海五郡又大水,稻稼荡没,黎庶饥馑。初,四年桓温北伐败绩,十丧其九,五年又征淮南,逾岁乃克,百姓愁怨之应也。
简文帝咸安元年十二月壬午,涛水入石头。明年,妖贼卢竦率其属数百人入殿,略取武库三库甲仗,游击将军毛安之讨灭之,兵兴、阴盛之应也。
孝武帝太元三年六月,大水。是时帝幼弱,政在将相。五年五月,大水。六年六月,扬、荆、江三州大水。八年三月,始兴、南康、庐陵大水,平地五丈。十年五月,大水。自八年破苻坚后,有事中州,役无宁岁,愁怨之应也。
十三年十二月,涛水入石头,毁大航,杀人。明年,慕容氏寇扰司兗,镇戍西北,疲于奔命,愁怨之应也。
十五年七月,沔中诸郡及兗州大水。是时缘河纷争,征戍勤瘁之应也。
十七年六月甲寅,涛水入石头,毁大航,漂船舫,有死者。京口西浦亦涛入杀人。永嘉郡潮水涌起,近海四县人多死。后四年帝崩,而王恭再攻京师,京师亦发众以御之,兵彼频兴,百姓愁怨之应也。
十八年六月己亥,始兴、南康、庐陵大水,深五丈。十九年七月,荆徐大水,伤秋稼。二十年六月,荆徐又大水。二十一年五月癸卯,大水。是时政事多弊,兆庶非之。
安帝隆安三年五月,荆州大水,平地三丈。去年殷仲堪举兵向京师,是年春又杀郗恢,阴盛作威之应也。仲堪寻亦败亡。
五年五月,大水。是时会稽王世子元显作威陵上,又桓玄擅西夏,孙恩乱东国,阴胜阳之应也。
元兴二年十二月,桓玄篡位。其明年二月庚寅夜,涛水入石头。商旅方舟万计,漂败流断,骸胔相望。江左虽频有涛变,未有若斯之甚。三月,义军克京都,玄败走,遂夷灭之。
三年二月己丑朔夜,涛水入石头,漂没杀人,大航流败。
义熙元年十二月己未,涛水入石头。二年十二月己未夜,涛水入石头。明年,骆球父环潜结桓胤、殷仲文等谋作乱,刘稚亦谋反,凡所诛灭数十家。
三年五月丙午,大水。四年十二月戊寅,涛水入石头。明年,王旅北讨。
六年五月丁巳,大水。乙丑,卢循至蔡洲。
八年六月,大水。九年五月辛巳,大水。十年五月丁丑,大水。戊寅,西明门地穿,涌水出,毁门扇及限,亦水沴土也。七月乙丑,淮北风灾,大水杀人。十一年七月丙戌,大水,淹渍太庙,百官赴救。明年,王旅北讨关河。
《经》曰:“敬用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恭作肃,从作乂,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休徵:曰肃,时雨若;乂,时晹若;哲,时燠若;谋,时寒若;圣,时风若。咎徵:曰狂,恆雨若;僭,恆晹若;豫,恆燠若;急,恆寒若;{雨瞀},恆风若。”
《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恆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时则有龟孽,时则有鸡祸,时则有下体生上之痾,时则有青眚青祥。惟金沴木。”
说曰:凡草木之类谓之妖。妖犹夭胎,言尚微也。虫豸之类谓之孽。孽则芽孽矣。及六畜,谓之祸,言其著也。及人,谓之痾。痾,病貌也,言浸深也。甚则有异物生,谓之眚;自外来,谓之祥。祥,犹祯也。气相伤,谓之沴。沴犹临莅,不和意也。每一事云“时则”以绝之,言非必俱至,或有或亡,或在前或在后。孝武时,夏侯始昌通《五经》,善推《五行传》,以传族子夏侯胜,下及许商,皆以教所贤弟子。其传与刘向同,惟刘歆传独异。
貌之不恭,是谓不肃。肃,敬也。内曰恭,外曰敬。人君行己,体貌不恭,怠慢骄蹇,则不能敬万事,失则狂易,故其咎狂也。上慢下暴,则阴气胜,故其罚常雨也。水伤百谷,衣食不足,则奸宄并作,故其极恶也。
一曰,人多被刑,或形貌丑恶,亦是也。风俗狂慢,变节易度,则为剽轻奇怪之服,故有服妖。水类动,故有龟孽。于《易》,《巽》为鸡。鸡有冠、距,文武之貌。而不为威,貌气毁,故有鸡祸。一曰,水岁多鸡死及为怪,亦是也。上失威仪,则有强臣害君上者,故有下体生于上之痾。木色青,故有青眚青祥。凡貌伤者病木气,木气病则金沴之,冲气相通也。于《易》,《震》在东方,为春为木;《兑》在西方,为秋为金;《离》在南方,为夏为火;《坎》在北方,为冬为水。春与秋日夜分,寒暑平,是以金木之气易以相变,故貌伤则致秋阴常雨,言伤则致春阳常旱也。至于冬夏,日夜相反,寒暑殊绝,水火之气不得相并,故视伤常燠、听伤常寒者,其气然也。逆之,其极曰恶;顺之,其福曰攸好德。刘歆《貌传》曰有鳞虫之孽,羊祸,鼻痾。说以为于天文东方辰为龙星,故为鳞虫。于《易》,《兑》为羊,木为金所病,故致羊祸,与常雨同应。此说非是。春与秋气阴阳相敌,木病金盛,故能相并,惟此一事耳。祸与妖痾祥眚同类,不得独异。
魏尚书邓飏扬行步驰纵,筋不束体,坐起倾倚,若无手足,此貌之不恭也。管辂谓之鬼躁。鬼躁者,凶终之征,后卒诛也。
惠帝元康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倮身之饮,对弄婢妾,逆之者伤好,非之者负讥,希世之士耻不与焉。盖貌之不恭,胡狄侵中国之萌也。其后遂有五胡之乱,此又失在狂也。
元康中,贾谧亲贵,数入二宫,与储君游戏,无降下心。又尝因弈棋争道,成都王颖厉色曰:“皇太子国之储贰,贾谧何敢无礼!”谧犹不悛,故及于祸,貌不恭之罚也。
齐王冏既诛赵王伦,因留辅政,坐拜百官,符敕台府,淫JT专骄,不一朝觐,此狂恣不肃之咎也。天下莫不高其功而虑其亡也,冏终弗改,遂致夷灭。
司马道子于府园内列肆,使姬人酤鬻,身自贸易。干宝以为贵者失位,降在皁隶之象也。俄而道子见废,以庶人终,此貌不恭之应也。
安帝义熙七年,将拜授刘毅世子,毅以王命之重,当设飨宴,亲请吏佐临视。至拜日,国僚不重白,默拜于厩中。王人将反命,毅方知之,大以为恨,免郎中令刘敬叔官。天戒若曰,此惰略嘉礼不肃之妖也。其后毅遂被杀焉。
庶征恆雨,刘歆以为《春秋》大雨,刘向以为大水。
魏明帝太和元年秋,数大雨,多暴卒,雷电非常,至杀鸟雀。案杨阜上疏,此恆雨之罚也。时天子居丧不哀,出入弋猎无度,奢侈繁兴,夺农时,故水失其性而恆雨为罚。
太和四年八月,大雨霖三十余日,伊、洛、河、汉皆溢,岁以凶饥。
吴孙亮太平二年二月甲寅,大雨,震电。乙卯,雪,大寒。案刘歆说,此时当雨而不当大,大雨,恆雨之罚也。于始震电之,明日而雪,大寒,又常寒之罚也。刘向以为既已雷电,则雪不当复降,皆失时之异也。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臣将起。先震电而后雪者,阴见间隙,起而胜阳,逆弑之祸将成也。亮不悟,寻见废。此与《春秋》鲁隐同。
武帝泰始六年六月,大雨霖。甲辰,河、洛、伊、沁水同时并溢,流四千九百余家,杀二百余人,没秋稼千三百六十余顷。
太康五年七月,任城、梁国暴雨,害豆麦。九月,南安郡霖雨暴雪,树木摧折,害秋稼。是秋,魏郡西平郡九县、淮南、平原霖雨暴水,霜伤秋稼。
惠帝永宁元年十月、义阳、南阳、东海霖雨,淹害秋麦。
元帝太兴三年,春雨至于夏。是时王敦执权,不恭之罚也。
永昌元年,春雨四十余日,昼夜雷电震五十余日。是时王敦兴兵,王师败绩之应也。
成帝咸和四年,春雨五十余日,恆雷电。是时虽斩苏峻,其余党犹据守石头,至其灭后,淫雨乃霁。
咸康元年八月乙丑,荆州之长沙攸、醴陵、武陵之龙阳,三县雨水,浮漂屋室,杀人,损秋稼。是时帝幼,权在于下。
服妖
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始拟古皮弁,裁缣帛为白帢,以易旧服。傅玄曰;“白乃军容,非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也”。名之为帢,毁辱之言也,盖革代之后,劫杀之妖也。
魏明帝著绣帽,披缥纨半袖,常以见直臣杨阜,谏曰:“此礼何法服邪!”帝默然。近服妖也。夫缥,非礼之色。亵服尚不以红紫,况接臣下乎?人主亲御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没而禄去王室,后嗣不终,遂亡天下。
景初元年,发铜铸为巨人二,号曰翁仲,置之司马门外。案古长人见,为国亡。长狄见临洮,为秦亡之祸。始皇不悟,反以为嘉祥,铸铜人以象之。魏法亡国之器,而于义竟无取焉。盖服妖也。
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玄曰:“此妖服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上下殊内外也。《大雅》云‘玄衮赤舄,钩膺镂锡’,歌其文也。《小雅》云‘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咏其武也。若内外不殊,王制失叙,服妖既作,身随之亡。妹嬉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吴妇人修容者,急束其发而劘角过于耳,盖其俗自操束太急,而廉隅失中之谓也。故吴之风俗,相驱以急,言论弹射,以刻薄相尚。居三年之丧者,往往有致毁以死。诸葛患之,著《正交论》,虽不可以经训整乱,盖亦救时之作也。
孙休后,衣服之制上长下短,又积领五六而裳居一二。干宝曰:“上饶奢,下俭逼,上有余下不足之妖也。”至孙皓,果奢暴恣情于上,而百姓雕困于下,卒以亡国,是其应也。
武帝泰始初,衣服上俭下丰,著衣者皆厌衤要,此君衰弱,臣放纵,下掩上之象也。至元康末,妇人出两裆,加乎交领之上,此内出外也。为车乘者苟贵轻细,又数变易其形,皆以白篾为纯,盖古丧车之遗象也。夫乘者,君子之器。盖君子立心无恆,事不崇实也。干宝以为晋之祸征也。及惠帝践阼,权制在于宠臣,下掩上之应也。至永嘉末,六宫才人流冗没于戎狄,内出外之应也。及天下挠乱,宰辅方伯多负其任,又数改易不崇实之应也。
泰始之后,中国相尚用胡床貊槃,及为羌煮貊炙,贵人富室,必畜其器,吉享嘉会,皆以为先。太康中,又以氈为絈头及络带袴口。百姓相戏曰,中国必为胡所破。夫氈毳产于胡,而天下以为絈头、带身、袴口,胡既三制之矣,能无败乎!至元康中,氐羌互反,永嘉后,刘、石遂篡中都,自后四夷迭据华土,是服妖之应也。
初作屐者,妇人头圆,男子头方。圆者顺之义,所以别男女也。至太康初,妇人屐乃头方,与男无别。此贾后专妒之征也。
太康中,天下为《晋世宁》之舞,手接杯盘而反覆之,歌曰“晋世宁,舞杯盘”。识者曰:“夫乐生人心,所以观事也。今接杯盘于手上而反覆之,至危之事也。杯盘者,酒食之器,而名曰《晋世宁》,言晋世之士苟偷于酒食之间,而知不及远,晋世之宁犹杯盘之在手也。”
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佩,又以金银玳瑁之属,为斧钺戈戟,以当笄。干宝以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故服物异等,贽币不同。今妇人而以兵器为饰,此妇人妖之甚者。于是遂有贾后之事”。终亡天下。是时妇人结发者既成,以缯急束其环,名曰撷子紒。始自中宫,天下化之。其后贾后废害太子之应也。
元康中,天下始相傚为乌杖以柱掖,其后稍施其镦,住则植之。夫木,东方之行,金之臣也。杖者扶体之器,乌其头者,尤便用也。必旁柱掖者,旁救之象也。施其金,柱则植之,言木因于金,能孤立也。及怀愍之世,王室多故,而此中都丧败,元帝以籓臣树德东方,维持天下,柱掖之应也。至社稷无主,海内归之,遂承天命,建都江外,独立之应也。
元康、太安之间,江淮之域有败屩自聚于道,多者至四五十量,人或散投坑谷,明日视之复如故。或云,见狸衔聚之。干宝以为‘夫屩者,人之贱服,处于劳辱,黔庶之象也。败者,疲弊之象;道者,四方往来,所以交通王命也。今败屩聚于道者,象黔庶罢病,将相聚为乱,以绝王命也”。太安中,发壬午兵,百姓怨叛。江夏张昌唱乱,荆楚从之如流。于是兵革岁起,服妖也。
初,魏造白帢,横缝其前以别后,名之曰颜帢,传行之。至永嘉之间,稍去其缝,名无颜帢,而妇人束发,其缓弥甚,紒之坚不能自立,发被于额,目出而已。无颜者,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也。其缓弥甚者,言天下亡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于大耻也。永嘉之后,二帝不反,天下愧焉。
孝怀帝永嘉中,士大夫竞服生笺单衣。识者指之曰:“此则古者繐衰,诸侯所以服天子也。今无故服之,殆有应乎!”其后遂有胡贼之乱,帝遇害焉。
元帝太兴中,兵士以绛囊缚紒。识者曰:“紒者在首,为乾,君道也。囊者坤,臣道也。今以硃囊缚紒,臣道上侵君之象也。”于是王敦陵上焉。
旧为羽扇柄者,刻木象其骨形,列羽用十,取全数也。自中兴初,王敦南征,始改为长柄,下出可捉,而减其羽用八。识者尤之曰:“夫羽扇,翼之名也。创为长柄者,将执其柄以制羽翼也。改十为八者,将未备夺已备也。此殆敦之擅权以制朝廷之柄,又将以无德之材欲窃非据也。”是时,为衣者又上短,带才至于掖,著帽者又以带缚项。下逼上,上无地也。为袴者直幅为口,无杀,下大之象。寻而王敦谋逆,再攻京师。
海西嗣位,忘设豹尾。天戒若曰,夫豹尾,仪服之主,大人所以豹变也。而海西豹变之日,非所宜忘而忘之。非主社稷之人,故忘其豹尾,示不终也。寻而被废焉。
孝武太元中,人不复著帩头。天戒若曰,头者元首,帩者助元首为仪饰者也。今忽废之,若人君独立无辅佐,以至危亡也。至安帝,桓玄乃篡位焉。
旧为屐者,齿皆达楄上,名曰露卯。太元中忽不彻,名日阴卯。识者以为卯,谋也,必有阴谋之事。至烈宗末,骠骑参军袁悦之始揽构内外,隆安中遂谋诈相倾,以致大乱。
太元中,公主妇女必缓鬓倾髻,以为盛饰。用髲既多,不可恆戴,乃先于木及笼上装之,名曰假髻,或名假头。至于贫家,不能自办,自号无头,就人借头。遂布天下,亦服妖也。无几时,孝武晏驾而天下骚动,刑戮无数,多丧其元。至于大殓,皆刻木及蜡或缚菰草为头,是假头之应云。
桓玄篡立,殿上施绛帐,镂黄金为颜,四角金龙衔五色羽葆流苏。群下相谓曰:“颇类轜车。”寻而玄败,此服之妖也。
晋末皆冠小而衣裳博大,风流相放,舆台成俗。识者曰:“上小而下大,此禅代之象也。”寻而宋受终焉。
鸡祸
魏明帝景初二年,廷尉府中雌鸡化为雄,不鸣不将。干宝曰:“是岁宣帝平辽东,百姓始有与能之义,此其象也。然晋三后并以人臣终,不鸣不将,又天意也。”
惠帝元康六年,陈国有鸡生雄鸡无翅,既大,坠坑而死。王隐以为:“雄者,胤嗣子之象。坑者,母象。今鸡生无翅,坠坑而死,此子无羽翼,为母所陷害乎?”于后贾后诬杀愍怀,此其应也。
太安中,周家雌鸡逃承溜中,六七日而下,奋翼鸣将,独毛羽不变。其后有陈敏之事。敏虽控制江表,终无纪纲文章,殆其象也。卒为所灭。鸡祸见家,又天意也。京房《易传》曰:“牝鸡雄鸣,主不荣。”
元帝太兴中,王敦镇武昌,有雌鸡化为雄。天戒若曰,雌化为雄,臣陵其上。其后王敦再攻京师。
孝武太元十三年四月,广陵高平阎嵩家雌鸡生无右翅,彭城人刘象之家鸡有三足。京房《易传》曰:“君用妇人言,则鸡生妖。”是时,主相并用尼媪之言,宠赐过厚,故妖象见焉。
安帝隆安元年八月,琅邪王道子家青雌鸡化为赤雄鸡,不鸣不将。桓玄将篡,不能成业之象。
四年,荆州有鸡生角,角寻堕落。是时桓玄始擅西夏,狂慢不肃,故有鸡祸。天戒若曰,角,兵象,寻堕落者,暂起不终之妖也。后皆应也。
元兴二年,衡阳有雌鸡化为雄,八十日而冠萎。天戒若曰,衡阳,桓玄楚国之邦略也。及桓玄篡位,果八十日而败,此其应也。
青祥
武帝咸宁元年八月丁酉,大风折大社树,有青气出焉,此青祥也。占曰:“东莞当有帝者。”明年,元帝生。是时,帝大父武王封东莞,由是徙封琅邪。孙盛以为中兴之表。晋室之乱,武帝子孙无孑遗,社树折之应,又常风之罚。
惠帝元康中,洛阳南山有虻作声,曰“韩尸尸”。识者曰:“韩氏将尸也,言尸尸者,尽死意也。”其后韩谧诛而韩族歼焉,此青祥也。
金沴木
魏文帝黄初七年正月,幸许昌。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崩,帝心恶之,遂不入,还洛阳。此金沴木,木动之也。五月,宫车晏驾。京房《易传》曰:“上下咸悖,厥妖也城门坏。”
元帝太兴二年六月,吴郡米庑无故自坏。天戒若曰,夫米庑,货籴之屋,无故自坏,此五谷踊贵,所以无籴卖也。是岁遂大饥,死者千数焉。
明帝太宁元年,周莚自归王敦,既立其宅宇,所起五间六梁,一时跃出坠地,余桁犹亘柱头。此金沴木也。明年五月,钱凤谋乱,遂族灭莚,而湖熟寻亦为墟矣。
安帝元兴元年正月丙子,会稽王世子元显将讨桓玄,建牙竿于扬州南门,其东者难立,良久乃正。近沴妖也。而元显寻为玄所擒。
三年五月,乐贤堂坏。时帝嚚眊,无乐贤之心,故此堂是沴。
义熙九年五月,国子圣堂坏。天戒若曰,圣堂,礼乐之本,无故自坏,业祚将坠之象。未及十年而禅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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