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书_列传卷九译文

查阅典籍：《北齐书》——「北齐书·列传卷九」原文

　　神武明皇后娄氏，名叫昭君，是赠司徒娄内干的女儿。年轻时美丽聪明，有势力的家族有很多要聘娶她，都不肯答应。等看见神武在城劳役，惊讶地说：“这真正是我的丈夫啊”于是派婢女向他表达心意，又几次送给他自己个人的钱财，让他用来聘娶自己，父母不得已就许了逭门婚事。神武既有肃清天下混乱局面的志向，拿出全部家产来结交英雄豪杰，暗地裹谋划秘密的计策，明皇后一直都参预了乙等到拜封为渤海王妃，内宫的事都由她决断。皇后高洁聪明严厉果断：向来遵循节俭，到自己亲戚家往来，侍从不超过十人。性情宽厚没有妒忌心，神武的姬妾侍女，都加以恩惠对待。神武曾经要出兵西去讨伐，皇后在夜裹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身边的人因情况危急；请求追上去告诉神武。皇后不答应说：十王出外统领大军，怎么能因我的缘故而轻易摊开军营。死生是命中注定的，来了又有什么用。神武听说后感叹了很久。沙苑战败后，侯景多次进言请求给他精锐骑兵二万，一定能够夺取胜利。神武高兴，把这事告诉了皇后。皇后说：“要是像这样的话，难道还有回来的道理，得到了宇文黑獭而失去了侯景；又有什么好处。于是中止。神武被茹茹逼迫，打算娶他们的女子而未能决定下来。皇后说：“国家大计，希望不要疑虑”等茹茹公主来到，皇后避开正室住下来：神武惭愧表示感谢说：“她将会明白过来，希望断绝不再去。”对儿子们都慈祥地爱护，同自己生的没有两样，亲自纺纱织布，每人赠给一件袍子一件裤子。亲手缝制军服，给身边的人作出表率。弟弟娄堕，因功名使自己显达，其余亲属，不曾为他们请求爵位。常说有才干就会被任用，道理上不能以私乱公。文襄继承王位，被进封为太妃。塞宣将要接受秀蝈禅让，皇后坚持不答应，皇帝于是中止。型呈初年，尊封为皇太后，宫名叫宣量喧。辽直至登皇帝位，尊封为太皇太后。尚书令锤等人接受遣韶辅佐朝政，疏远猜忌各王。太皇太后秘密和孝昭帝以及各大将定下计策杀了他们，下令废立皇帝。孝昭登帝位，又封为皇太后。耋堕童崩逝，太后又下诏书立武成帝。大宁二年春广太后患病，衣服忽然自己飘了起来，听巫婆的话改姓为互压。四月辛丑，在韭直崩逝，当时年纪六十二岁。五月甲申，在义平陵合葬。

　　太后一共怀过六男二女，都有梦的感应：怀文襄帝时就梦见一条断了的龙；怀文宣时就梦见大龙，头尾连接天地，张开口眼睛转动，样子惊人；怀耋坜时梦见蠕龙在地上；怀武成时就梦见龙在海中洗浴；怀垫二后都梦见月亮进入怀内；怀塞继、埋医二王梦见老鼠钻入衣服下边。皇后未崩逝时，有童谣说“九龙的母亲死后不挂孝”。等到皇后崩逝，亘递不换衣服，像往常一样穿红色衣袍。不久，登上三台，设置酒宴奏起音乐。皇帝的女儿送上白色衣袍，皇帝发怒，扔到了台下。和士开请求停止奏乐，皇帝大怒，鞭打了和±迩。皇帝在兄弟中排行第九，造就应验了童谣。

　　主塞敬皇后五压，是魏孝静帝的姐姐。耋武童时，封为冯翊公主并嫁给了文襄帝。五压容貌品德都很美，竭尽和顺恭敬。当初生下河间王高孝垄，遣时文襄帝是世子，三天后耋静帝来到世子的住宅，赠给彩色丝绸及布帛一万匹。世子推辞，请求普遍接受各贵族赠送礼物，于是十间屋子都装满了。接着生了两位公主。文宣接受撺让，尊封为文襄帝皇后，住在馥德宫。到了天保六年，文宣渐渐变得昏昧狂乱，于是把她迁居到高阳的住宅，并夺取了她家的府库，说：“我哥哥以前奸淫了我的妻子，我现在要报复。”于是和皇后淫乱。他们高氏的妇女无论关系亲疏，都让身边的人在自己面前乱交。用葛麻做成粗绳，命令魏安德主骑上去，让人推引，又命令胡人极度侮辱她。皇帝又亲自裸露，显示给下人看。武平年间，皇后崩逝，拊葬在义平陵。

　　文宣皇后李氏，名叫祖娥，是趟郡李希宗的女儿。容貌品德很美。起初是太原公夫人。等到文宣帝将要确定中宫的皇后，高隆之、高德正说汉族的妇女不能成为天下之母，应该另选美好的配偶。杨情坚持请求依照漠、魏旧例，不要改变元妃。可是高德正还是坚持请求废掉皇后而立段昭仪，想以此交结功臣权贵而得到他们支持，皇帝终究没有听从而立了皇后。皇帝喜欢鞭打姬妾，甚至有的被杀掉，衹有皇后独自受到礼遇和敬重。天保十年，改为可贺敦皇后。孝昭登皇帝位，搬出住在昭信宫，封号昭信皇后。武成继承皇位，逼迫皇后淫乱，说：“如果不答应，我会杀了你的儿子。”皇后害怕，顺从了他。后来有了身孕，太原王高绍德到了门口，不能见面，生气地说：“儿子难道不知道吗，妈妈的肚子大了，所以不肯见儿子。”皇后听说后，十分惭愧，因此生下个女孩没让她活下来。武成帝横拿着刀骂道：“你杀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杀你的儿子!”当着皇后的面砍杀了高绍德。皇后大哭。武成帝更加愤怒，脱光皇后的衣服乱打一气，皇后哭喊不止。用绢织的袋子装上皇后，流血淋濉，扔到渠水裹，很久才苏醒过来，用犊车装着送到妙胜尼寺。皇后生性喜爱佛法，从此成为尼姑。齐国灭亡时进入关中。隋代时得以回到趟郡。

　　耋蟹皇后元氏，是开府五蛮的女儿。起初是常山王妃。天宝末年，赐姓为步六孤。孝昭登皇帝位，立为皇后。皇帝崩逝，棺椁送到整继。开始渡过没丞桥时，亘递听说皇后有珍奇的药物，追上来索要没有得到，派太监走近车子揪住头顿地进行侮辱。贬抑住在顺成宫。武成已经杀了乐陵王，元氏被关起来隔绝，不能和家裹人互通音讯。内宫忽然有流言，皇帝命令调查追究，得到皇后父亲和哥哥的书信，元蛮因此获罪被免除官职。皇后在齐国灭亡后进入周国宫中。隋文帝作丞相时，放出回到山东。

　　武成皇后胡氏，是安定胡延之的女儿。她的母亲是范阳卢道约的女儿，当初怀孕时，有胡人和尚到门上说“这家的葫芦裹有月亮”不久生了皇后。天保初年，被选为长广王妃。生下后主那天，有猫头鹰在产房的帐子上呜叫。武成崩逝，尊封为皇太后，陆媪同和士盼秘密策划杀掉赵郡王高教，逐出娄定远、高文遥担任刺史。和士开、陆媪谄媚事奉太后，没有不做到的。起初武成时，皇后和太监们亲近戏谪。武成宠爱和士开，常和皇后玩握槊的博戏，因此铷皇后通奸。自从武成崩逝后，几次出宫到佛寺裹，又同和尚昙献私通。把金钱铺在昙献的席位下，又在昙献的墙壁上挂上宝装胡床，这些是武成生前用遇的。于是在内殿安置上百个和尚，以听讲经为藉日，日夜和昙献睡在一起。任命昙献为昭玄统。和尚们远远指着太后戏弄昙献，甚至称他是太上皇。皇帝听说太后不检点但不相信，后来朝见太后，看到两个少年尼姑、喜欢而召幸他们才知是男人。．因此昙献的事也被发现，都被处死，并杀掉五、山、王三个郡君，都是太后所亲近的。皇帝从晋阳带着太后回邺城，到了紫陌，突然遇上大风，舍入魏僧伽通晓占卜风向拟定吉凶的方法，上奏说这时会有突发作乱的事：皇帝假装说邺城中有急事，拉开弓缠上长矛，奔驰进入南城，命令邓长颐把太后幽禁在北宫，一再有韶令内外各亲戚一律不得和太后相见。很久以后，皇帝又迎回太后。太后开始听到使者来了，十分惊慌，担心有不测的事。每次太后摆下食物，皇帝也不敢吃。周国使者元伟前来访问，撰作《述行赋》叙说郑庄公击败共叔段而迁走母亲姜氏，文词虽然不工整，皇帝当时感到十分惭愧。变量灭亡后进入旦迩，肆意淫乱。膛伐题皇年间死去。

　　后主皇后斛律氏，左丞相斛律光的女儿。起初是皇太子妃。后主接受禅让，立为皇后。武平三年正月生了个女儿，皇帝想取悦斛律光，假装说生了个男孩，为此大赦天下。斛律光被杀后，皇后被废住在别的宫殿，后来下令做尼姑。齐国灭亡后，出嫁成为开府元仁的妻子。

　　后主皇后胡氏，陇束王元长仁的女儿。胡太后失去母亲仪范的正道，深深感到惭愧，想要取悦后主，所以在宫中打扮皇后，让皇帝看到她。皇帝果然喜欢，立为弘德夫人，进封左昭仪，非常受宠爱。斛律皇后被废，陆媪想让穆夫人取代，太后不答应。祖孝征请求立胡昭仪，于是登位为皇后。陆媪既不是劝立，又意在穆夫人，后来在太后面前变了脸色说卜“什么东西使亲侄女说出像这样的话!”太后问有什么话，说：“不能说”坚持间她才说：“她告诉大家说。太后的行为很多不合法，不可以作为准则”太后十分愤怒，把皇后叫出来，立刻剃掉她的头发送走让她回家。皇帝思念她，常常送去东西表达心意，后来和斛律废后都被召回内宫，几天后邺城失守后来也改了嫁。

　　后主皇后穆氏，名口吐邪利，本来是斛律后随从的婢女。母亲名叫轻霄，本是穆子伦的婢女，转到侍中宋钦道家裹，与人私通后生下了皇后，不知她的姓氏宗族，有人说皇后就是宋钦道的女儿。小名叫黄花，后来叫舍利。宋钦道妻子妒忌厂在轻置的脸上刻上“宋”字。宋钦道被处死，董萑因此被送入宫中，受到登主的宠爱，宫内称为舍利太监。女侍中陆太姬知道她受宠，当女儿抚养她，举荐为弘德夫人。武平元年六月，生下皇子高恒。当时后主没有继位人，陆太姬私下结交等待，以监护抚养的责任不可以没有继位的君主，当时皇后斛律氏是丞相斛律光的女儿，担心她怀着仇恨，先让母亲抚养，立为皇太子。陆太姬以国姓的重要，穆、陆声音相对，上奏赐姓穆氏。胡庶人被废掉，也有陆太姬的帮助，所以就被立为皇后，大赦天下。起初，有折冲将军元正烈在邺城束面的水中得到印玺献上，文字是“天王后玺”大概是石氏制作的。诏书通告，认为是穆后的吉兆。武成时，曾为胡后制作珍珠裙裤，所花费的不可计算，被火烧掉了。后主立了穆皇后以后，又为她制作。正值周武帝遇上太后的丧事，下诏书侍中薛孤、康买等人为吊唁的使者，又派经商的胡人带着彩色锦缎三万匹和吊唁的使者一同前往，想购买珍珠为皇后制造七实车，周国人不肯和他们交易，然而终究造了出来。这之前童谣说：“黄花势欲落，清觞满杯酌。”说黄花不长久了，后主自从立了穆后以后，昏昧饮酒没有节制，所以说清觞满杯酌。陆的子女骆提婆被下诏书改姓为穆，陆号为太姬，都是因为皇后的缘故。皇后既然以陆太姬为母，提婆为家，更加不理睬轻霄。轻霄后来治好了被刺字的脸，想要求见，太后、陆媪派人把她关着控制起来，终究不能见面。

　　后宫

　　神武明皇后娄氏，讳昭君，赠司徒内干之女也。少明悟，强族多聘之，并不肯 行。及见神武于城上执役，惊曰：“此真吾夫也。”乃使婢通意，又数致私财，使 以聘己，父母不得已而许焉。神武既有澄清之志，倾产以结英豪，密谋秘策，后恒 参预。及拜渤海王妃，阃闱之事悉决焉。

　　后高明严断，雅遵俭约，往来外舍，侍从不过十人。性宽厚，不妒忌，神武姬 侍，咸加恩待。神武尝将西讨出师，后夜孪生一男一女，左右以危急，请追告神武。 后弗听曰：“王出统大兵，何得以我故轻离军幕。死生命也，来复何为！”神武闻 之，嗟叹良久。沙苑败后，侯景屡言请精骑二万，必能取之。神武悦，以告于后。 后曰：“若如其言，岂有还理，得獭失景，亦有何利。”乃止。神武逼于茹茹，欲 娶其女而未决。后曰：“国家大计，愿不疑也。”及茹茹公主至，后避正室处之。 神武愧而拜谢焉，曰：“彼将有觉，愿绝勿顾。”慈爱诸子，不异己出，躬自纺绩， 人赐一袍一袴。手缝戎服，以帅左右。弟昭，以功名自达，其余亲属，未尝为请爵 位。每言有材当用，义不以私乱公。文襄嗣位，进为太妃。文宣将受魏禅，后固执 不许，帝所以中止。天保初，尊为皇太后，宫曰宣训。济南即位，尊为太皇太后。 尚书令杨愔等受遗诏辅政，疏忌诸王。太皇太后密与孝昭及诸大将定策诛之，下令 废立。孝昭即位，复为皇太后。孝昭帝崩，太后又下诏立武成帝。大宁二年春，太 后寝疾，衣忽自举，用巫媪言改姓石氏。四月辛丑，崩于北宫，时年六十二。五月 甲申，合葬义平陵。

　　太后凡孕六男二女，皆感梦：孕文襄则梦一断龙；孕文宣则梦大龙，首尾属天 地，张口动目，势状惊人；孕孝昭则梦蠕龙于地；孕武成则梦龙浴于海；孕魏二后 并梦月入怀；孕襄城、博陵二王梦鼠入衣下。后未崩，有童谣曰“九龙母死不作孝”。 及后崩，武成不改服，绯袍如故。未几，登三台，置酒作乐。帝女进白袍，帝怒， 投诸台下。和士开请止乐，帝大怒，挞之。帝于昆季次实九，盖其征验也。文襄敬 皇后元氏，魏孝静帝之姊也。孝武帝时，封冯翊公主而归于文襄。容德兼美，曲尽 和敬。初生河间王孝琬，时文襄为世子，三日而孝静帝幸世子第，赠锦彩及布帛万 匹。世子辞，求通受诸贵礼遗，于是十屋皆满。次生两公主。文宣受禅，尊为文襄 皇后，居静德宫。及天保六年，文宣渐致昏狂，乃移居于高阳之宅，而取其府库， 曰：“吾兄昔奸我妇，我今须报。”乃淫于后。其高氏女妇无亲疏，皆使左右乱交 之于前。以葛为，令魏安德主骑上，使人推引之，又命胡人苦辱之。帝又自呈露， 以示群下。武平中，后崩，祔葬义平陵。文宣皇后李氏，讳祖娥，赵郡李希宗女也。 容德甚美。初为太原公夫人。及帝将建中宫，高隆之、高德正言汉妇人不可为天下 母，宜更择美配。杨愔固请依汉、魏故事，不改元妃。而德正犹固请废后而立段昭 仪，欲以结勋贵之援，帝竟不从而立后焉。帝好捶挞嫔御，乃至有杀戮者，唯后独 蒙礼敬。天保十年，改为可贺敦皇后。孝昭即位，降居昭信宫，号昭信皇后。武成 践祚，逼后淫乱，云：“若不许，我当杀尔儿。”后惧，从之。后有娠，太原王绍 德至阁，不得见，愠曰：“儿岂不知耶，姊姊腹大，故不见儿。”后闻之，大惭， 由是生女不举。帝横刀诟曰：“尔杀我女，我何不杀尔儿！”对后前筑杀绍德。后 大哭，帝愈怒，裸后乱挝挞之，号天不已。盛以绢囊，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 乃苏，犊车载送妙胜尼寺。后性爱佛法，因此为尼。齐亡入关。隋时得还赵郡。

　　孝昭皇后元氏，开府元蛮女也。初为常山王妃。天保末，赐姓步六孤。孝昭即 位，立为皇后。帝崩，梓宫之邺。始渡汾桥，武成闻后有奇药，追索之不得，使阉 人就车顿辱。降居顺成宫。武成既杀乐陵王，元被閟隔，不得与家相知。宫闱内忽 有飞语，帝令检推，得后父兄书信，元蛮由是坐免官。后以齐亡入周氏宫中。隋文 帝作相，放还山东。

　　武成皇后胡氏，安定胡延之女。其母范阳卢道约女，初怀孕，有胡僧诣门曰： “此宅瓠芦中有月”，既而生后。天保初，选为长广王妃。产后主日，号鸣于产帐 上。武成崩，尊为皇太后，陆媪及和士开密谋杀赵郡王睿，出娄定远、高文遥为刺 史。和、陆谄事太后，无所不至。初武成时，后与诸阉人亵狎。武成宠幸和士开， 每与后握槊，因此与后奸通。自武成崩后，数出诣佛寺，又与沙门昙献通。布金钱 于献席下，又挂宝装胡床于献屋壁，武成平生之所御也。乃置百僧于内殿，托以听 讲，日夜与昙献寝处。以献为昭玄统。僧徒遥指太后以弄昙献，乃至谓之为太上者。 帝闻太后不谨而未之信，后朝太后，见二少尼，悦而召之，乃男子也，于是昙献事 亦发，皆伏法，并杀元、山、王三郡君，皆太后之所昵也。帝自晋阳奉太后还邺， 至紫陌，卒遇大风。舍人魏僧伽明风角，奏言即时当有暴逆事。帝诈云邺中有急， 弯弓緾槊，驰入南城，令邓长颙幽太后北宫，仍有敕内外诸亲一不得与太后相见。 久之，帝复迎太后。太后初闻使者至，大惊，虑有不测。每太后设食，帝亦不敢尝。 周使元伟来聘，作《述行赋》，叙郑庄公克段而迁姜氏，文虽不工，当时深以为愧。 齐亡入周，恣行奸秽。隋开皇中殂。

　　后主皇后斛律氏，左丞相光之女也。初为皇太子妃。后主受禅，立为皇后。武 平三年正月生女，帝欲悦光，诈称生男，为之大赦。光诛，后废在别宫，后令为尼。 齐灭，嫁为开府元仁妻。

　　后主皇后胡氏，陇东王长仁女也。胡太后失母仪之道，深以为愧，欲求悦后主， 故饰后于宫中，令帝见之。帝果悦，立为弘德夫人，进左昭仪，大被宠爱。斛律后 废，陆媪欲以穆夫人代之，太后不许。祖孝征请立胡昭仪，遂登为皇后。陆媪既非 劝立，又意在穆夫人，其后于太后前作色而言曰：“何物亲侄女，作如此语言！” 太后问有何言，曰：“不可道。”固问之，乃曰：“语大家云，太后行多非法，不 可以训。”太后大怒，唤后出，立剃其发，送令还家。帝思之，每致物以通意。后 与斛律废后俱召入内，数日而邺不守。后亦改嫁。

　　后主皇后穆氏，名邪利，本斛律后从婢也。母名轻霄，本穆子伦婢也，转入侍 中宋钦道家，奸私而生后，莫知氏族，或云后即钦道女子也。小字黄花，后字舍利。 钦道妇妒，黥轻霄面为“宋”字。钦道伏诛，黄花因此入宫，有幸于后主，宫内称 为舍利太监。女侍中陆太姬知其宠，养以为女，荐为弘德夫人。武平元年六月，生 皇子恒。于时后主未有储嗣，陆阴结待，以监抚之任不可无主，时皇后斛律氏，丞 相光之女也，虑其怀恨，先令母养之，立为皇太子。陆以国姓之重，穆、陆相对， 又奏赐姓穆氏。胡庶人之废也，陆有助焉，胡遂立为皇后，大赦。初，有折冲将军 元正烈于邺城东水中得玺以献，文曰“天王后玺”，盖石氏所作。诏书颁告，以为 穆后之瑞焉。武成时，为胡后造真珠裙袴，所费不可称计，被火所烧。后主既立穆 皇后，复为营之。属周武遭太后丧，诏侍中薛孤、康买等为吊使，又遣商胡赍锦彩 三万匹与使同往，欲市真珠为皇后造七宝车，周人不与交易，然而竟造焉。先是童 谣曰：“黄华势欲落，清觞满杯酌。”言黄花不久也，后主自立穆后以后，昏饮无 度，故云清觞满杯酌。陆息骆提婆诏改姓为穆，陆太姬，皆以皇后故也。后既以陆 为母，提婆为家，更不采轻霄。轻霄后自疗面，欲求见，太后、陆媪使禁掌之，竟 不得见。